吳起程和趙椎在收復失地的過程中表現(xiàn)優(yōu)異,行事沉穩(wěn),紀律嚴明。一為靖虜將軍,一為定虜將軍,皆為從六品。
二人雖新封了將軍銜,眉宇間卻不見驕色,反透著幾分凝重。
“末將等奉兵部調令,”吳起程抱拳時,腰間新佩的青銅虎符輕響,“后日啟程赴鐵馬城就任,特來請公主示下。”
時安夏應承,眸光微動,“有兩位將軍隨行護持,此行倒是穩(wěn)妥。”
“愿護公主周全。”二人離去。
只剩邱志言在場。
時安夏讓南雁重新添了熱茶,青瓷盞中霧氣氤氳,“新帝登基,表哥在京城大有作為,何必要為我遠走鐵馬城?”
邱志言斂下眉頭,茶湯映出他淡淡的憂色,“表妹千里尋夫,總該有個親人在身邊。我正好有空,跟朝廷討了個空缺,陪表妹一起去。”
時安夏心頭微微有一點潮濕。
邱志言忽然笑了,“且我的前程我自己作主,再也無人有資格對我指手劃腳。”
二人齊齊憶起當年荒唐事,皆是唏噓。
時安夏忽然問,“表哥可曾后悔?”
邱志言指尖一頓,青瓷茶盞在掌心轉了半圈。
他默了一瞬,“有一點,但不多。”他扯了扯嘴角,“若她還在,我說不定早剃度出家了。”
窗外竹影婆娑,映得他眉間那道郁色格外分明。
說來可笑,母親死了,他反倒得了自由。
世人總道母慈子孝,可每次想起那只涂著丹蔻的手掀開簾子的聲響,他至今仍會脊背發(fā)僵。
二人又談到宋瑞仕伏法。邱志言道,“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他剛好不在赦之列。否則放出來,就是一禍害。”
時安夏深以為然。她找人查過,宋瑞仕可不只賣妹妹和縱火兩項罪名。
還有劫掠,殺人越貨,都被他同伴一一供出。
邱志言今日來還有一件極重要的事,“我想在走之前,把妹妹紅顏的親事訂下來。表妹覺得霍斯梧這人是否可靠?是否能托付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