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未滿,胎象不穩,怕沖撞了。
邢媽媽得了令,出去了,在院中碰上東蘺,一時眸色有些復雜。
東蘺倒是大大方方上前行禮,喊得還挺親熱,“師姑母!”
邢媽媽伸手一拍她,沒好氣,“你啊你!叫我說你什么好!”
東蘺嘻嘻一笑,“師姑母莫要生我氣,往后我會替師父在您跟前盡孝的。”
邢媽媽板著臉,“我是讓你盡孝嗎?我是想讓你做侄兒媳婦!”
東蘺知邢媽媽最是個面冷心熱的人,上前挽了她的胳膊,低聲哄,“師父那么好的人,自然要配更好的姑娘。仙仙很快就長大了,您再等等。”
原來,當初邢明月中了武舉狀元,議親說親的人差點把他家門檻都踏破了。
可邢家人清醒,深知高門權貴沾不得。一沾,基本就跟入贅差不離了。
概因邢家乃寒門,且寒得還不一般,甚至家里這個姑姑是侯府的下人。這使得邢明月處于十分尷尬的境地。
有錢有權家的姑娘,他娶不起,也養不起。他甚至都沒銀子買宅子。
邢家一合計,要不找個身份相差不多的,如此日子過得平靜些。
邢媽媽琢磨半天后,看上了東蘺。
東蘺可是公主的一等大丫鬟,又深受公主器重,往后日子虧不了。
邢媽媽就把這想法捅到了公主跟前,想著自家侄兒是武舉狀元,配高門配不上,配東蘺怎么都算低娶了。
誰知公主并不當下應承,只說可提供兩人近前來往的機會。
狀元郎不是需要銀子買宅子嗎?公主就出高價請邢明月教東蘺武藝。
如此日日教習,總能生出點感情來。可萬萬沒想到,這一切,被傅家那小姑娘傅仙仙給攪和了。
那傅仙仙日日都來纏著邢明月,后來就纏著東蘺。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小姑娘和東蘺好上了。
東蘺便常出賣她師父邢明月,把行蹤透給傅仙仙。最后經常是三人行,一個嚴師,倆徒弟。
就連偶爾出去喝茶吃酒,都是三人一塊。
傅仙仙還教東蘺打馬球。東蘺悟性高,現在也能混入傅家女子馬球隊充當后備隊員了。
總之,邢媽媽的侄媳婦夢破碎了。她不是不喜歡傅仙仙,可那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啊。
等那姑娘長大了,她侄兒邢明月已經二十好幾,都老了呀!
東蘺想起件事來,“師姑母,您等我一下,我有東西送您。”
她說完就跑開了,再出來時,手上捧著一件狐裘,“師姑母,這個送您。早先就要給您送過去的,聽說您去莊子上派活兒了。這冬天都要過了呢,穿不了幾日了。您明年穿也成。”
邢媽媽瞧著眼前這水靈靈的姑娘好得喲,直嘆自己沒福分,“快拿回去,多貴重啊。你看我像穿狐裘的人嗎?我就是干活兒的命。”
東蘺直把狐裘塞進邢媽媽手里,“不干活兒的時候,咱也穿。暖和,還貴氣。您是狀元郎的姑母,本該貴氣的,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