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唇齒間的甜香、掌心中的酥軟、耳旁邊的低語,連那纖指在他脊背上留下讓人戰栗的觸感……都真實得可怕。
“大人,您怎么了?”王放遞上一盞茶,目光在他汗shi的額頭上停留,“臉色這么差,是不是又熬夜查案了?”
“沒、沒事……”陸尋強自鎮定,揉了揉后頸的酸痛,又抬手抹去額角的冷汗,聲音帶著未散的沙啞,“只是做了個……怪夢。”
他接過茶盞,指尖卻在微微發抖。茶水映出他恍惚的面容,那雙眼睛里藏著說不出的恐懼與饜足。
王放狐疑地看了眼他身上少有的凌亂,又瞥見他緋紅的耳根,忽然了然一笑:“大人夢到什么了?”
陸尋猛地站起身,厲聲呵斥,“出去!”
他官袍的下擺掃過桌案,帶倒了盛著殘墨的硯臺,墨汁在卷宗上暈開,像一塊洗不掉的污漬。
王放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訕訕地閉上嘴,趕緊聽話地溜了出去。
……
顧輕音悠悠轉醒,只覺頭痛欲裂,身體每一寸都像被碾碎后重塑,連呼吸都牽扯著隱痛。她微微偏頭,入目是寧非然那張清秀卻滿是疲憊的臉龐。
“你醒了!”寧非然的聲音里滿是壓抑不住的欣喜。他守在床邊許久,雙眼布滿血絲,原本白凈的面容因失血過多而蒼白如紙,嘴唇也沒了往日的血色。
“寧……太醫……”顧輕音虛弱地開口,她試圖坐起,卻因體力不支而重新躺回床榻。
記憶如潮水涌來,那些不屬于她的放浪形骸、那些指尖撫過旁人肌膚的觸感,此刻清晰得令人心悸。她猛地攥緊被褥,指節發白,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寧非然伸出的手懸在半空,最終只是默默遞上一盞溫水。
兩人之間橫亙著濃重的沉默。
瓷盞相觸時,她瞥見他腕間纏繞的紗布,滲出點點猩紅。
她垂眸啜飲,將那些不堪盡數咽下。既然已成定局,不如就此埋葬,當作從未發生。
寧非然背對著她整理銀針,突然聽見身后傳來一聲極輕的嘆息。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