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曾經那個對她呵護備至的夫君,為何如今會如此冷淡。
陸尋走出屋子,額角已沁出細汗。他并非不愛方青蘭,只是不知從何時起,顧輕音的身影總是不自覺地在他腦海中浮現。他深知自己不該有這樣的想法,可卻又無法控制。
就在他沉思之際,方青竹從廊下垂首走了出來。年輕人臉上還帶著未消的青紫,那是前些日子被駐軍擄作人質時留下的傷痕。
“姐夫……”方青竹聲音發澀,頭垂得更低了。
陸尋沉默片刻,抬手拍了拍小舅子的肩,示意他什么都不必說。
這個不成器的青年,終究是妻子在這世上僅剩的血親。
……
王放風風火火地闖進來時,正撞見方青竹端著藥碗往后院去。兩人目光相接,王放沖他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陸大人,我有要事相告。”王放神色嚴肅。陸尋帶著他來到書房,關上門后,王放顧不上寒暄,壓低聲音道:
“錢祿存死了。”他直接將城南舊窯的發現一一道來。
陸尋靜靜聽著,指尖在案幾上輕叩,神色晦暗不明。
“此事不必再查。”他突然說道,“交給刑部處理吧。”
王放瞪大眼睛:“可這明明……“
“王捕頭。”陸尋聲音冷了下來,“太后壽辰在即,京兆府不宜再節外生枝了。”
王放張了張嘴,最終只是重重嘆了口氣。臨走時,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通往后院的方向,似乎看見了那落寞的倩影,欲言又止。
……
方青蘭倚在窗邊,望著漸沉的暮色。藥碗擱在一旁,已經涼了。
“姐姐……”方青竹站在門口,聲音哽咽,“都是我連累了你……”
她搖搖頭,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溫柔的笑:“傻孩子,姐姐很好。”
可指尖卻無意識地摩挲著腕上的玉鐲,那是陸尋升任京兆府尹時送她的,已經許多年沒有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