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官,老子當定了!”
劇烈地喘息片刻,張景的情緒也逐漸平復下來。他側過頭,目光落在一旁的周幼寧身上。
“不必去找銘帝了,我留下來。”他的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太醫院的官我當,這京城我也待下了。”
周幼寧剛要開口,卻見張景轉身時,迎著晨光的雙眼里卻閃過冷芒,“但請殿下見諒,這并不是為了您,而是我要讓潘洪,讓二皇子,讓所有沾了老伯血的人——”
他蹲下身,用自己的衣袖輕輕蓋住老伯的頭顱,指腹擦過老人緊閉的眼皮,聲音低得像從牙縫里擠出來:
“血債血償。”
……
“洪將軍!這次從安渝押回來的兩千俘虜可真是解了老夫的燃眉之急!”
戶部侍郎汪于飛圓滾滾的臉上泛著欣喜之色,站在大殿另一側,笑盈盈地對著眼前之人說道。
“這下挖山修渠的勞丁總算是有了著落!想必工部那邊也會很高興吧?”說完,他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聽聞此話的洪將軍目光卻是有些疑惑,“汪大人,先前那些返銘軍伍帶回來的俘虜呢?末將記得該有兩三萬人吧?”
汪于飛聞言一愣,肥厚的眼皮顫了顫:“先前的?哪有什么先前的?”他摸了摸胡須,“你這次押回來的兩千俘虜,還是老夫頭一回見到的呢!”
洪將軍喉頭滾動,咳了幾聲。還想再問,卻見左都御史領著幾個官員勾肩搭背走過來,為首的大理寺少卿老遠就喊:
“汪胖子!吏部張大人正午要在煙雨樓開席,就缺你這酒仙鎮場呢!”
汪于飛眼睛瞬間亮了,拍著洪將軍的肩膀笑得前仰后合:“老弟你瞧,這酒局可是推脫不得!怎么樣?隨我一起去喝兩盅?”
“啊?我就不去了,待會還要面圣……”
“好好好,那老夫就先告辭了。”汪于飛不待洪將軍把話說完,隨手擺了擺,便急匆匆地告辭離開了。
洪將軍望著他晃晃悠悠隨著人群漸遠的背影,眼神里寫滿了困惑。然而,還沒等他理清思緒,大殿之上突然又有唱喏聲傳來:
“宣護梁將軍洪參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