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素娘搖頭,口中咿咿呀呀想要說些什么,可臨到頭卻一個字都發(fā)不出聲音來。
丹紅見她眼神中帶著憤怒,電光火石間,心念一轉(zhuǎn),顫聲問道“莫非是這耳環(huán)的主人害死了三夫人?”小素娘輕輕點頭,然后松了口氣,整個人便像是松弛了一般,頭一歪,徹底睡了過去。
丹紅臉色驟變,忙上前試探她鼻息,觸手間一片冰涼。
小素娘,死了。
門外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她想了想,仍舊將木頭匣子整理好放在原處,那藍(lán)寶石耳墜卻藏得妥當(dāng),她探出身子迎了出去,看到壽安和小
素在前頭引路,身后跟了個相貌妖冶美麗的女子,便忙說道”“黃衣姑娘,快請過來看看,小素娘好像沒有了鼻息。”
小素和壽安聽了,跌跌撞撞地進(jìn)了撲倒在娘親身上,立刻嚎哭了起來。
黃衣見了,眉頭便緊緊皺了起來“你們大半夜的將人叫了來,便是想要讓我看你們大哭大叫的嗎?讓開,我看看。”
她讓人推開一些,將手搭在了小素娘的脈搏之上,臉色也不太好看,過了一會,她撇開嘴說道“這人心肝脾肺腎都衰竭得差不多了,能夠活到今日,已經(jīng)是個奇跡,你們姐弟兩個也算很對得起她了。
不要哭了,她這樣的身子,與其每日里痛的死去活來,倒還真不如就這樣去了舒坦。”
黃衣將話說完,打了個哈欠“沒事了,我就回去再睡一會。”
小素和壽安此時都專注在喪母這件事上,哪里還有人管黃衣怎樣?可是丹紅卻從她話里聽出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來。
她上前兩步,跟在黃衣身后,低聲問道“黃衣姑娘您說,小素娘她心肝脾肺腎都衰竭得差不多,請問這是什么意思?”
寒風(fēng)驟起的冰冷夜里,黃衣卻只著一身簡單的輕衣,連個斗篷都不曾穿,可她似乎一點都不怕冷,神清氣爽地說道“就是她五臟都壞了的意思,具體什么原因我不太清楚,但若不是遇到了什么極其傷心之事,就是中了別人的毒手,大抵逃不脫這兩種,否則以小素娘親的年紀(jì),原不該如此的。”
她把話說完,也不再與丹紅多羅嗦,便轉(zhuǎn)身進(jìn)了客院。
丹紅卻將手撫在藍(lán)色寶石耳墜處,久久不語。
小素住的地方離得主屋并不算遠(yuǎn),這哭喊聲震天,明萱也發(fā)覺了不對勁,她悄然地起身,外頭立刻便有小丫頭過來回稟“是小素娘沒了。”明萱一怔,回頭將裴靜宸的被子掖好,低聲交待了幾句,便披了個大毛斗篷除了屋子。雖然按規(guī)矩說,奴婢死了,當(dāng)主人的原不必出現(xiàn),可是小素娘有些不同,從前三夫人身邊的梳頭娘子,也算是信得過的人,三房的那些舊人死的死,賣的賣,也沒有剩下幾個了,她親自過去送小素娘,代表的不僅是對小素的看重,亦是對亡故的陸夫人的尊重。
羅叔他們都是有經(jīng)驗的老人,小素娘的葬儀也都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的,所以這會忙起來一點都不慌亂,莊子上的人朝夕相處,早就成了一家,所以大伙兒有條不紊分工著。小素娘不過只是一個下等奴婢,是不能停靈在主家的,莊上幾個娘子給她凈了身子,換過壽衣,便送進(jìn)了楠木棺材,等天亮便拉著去到了不遠(yuǎn)處的一個義莊上停靈。
折騰了大半夜,好不容易安靜下來,明萱剛想松一口氣。
丹紅便從懷中取出那個藍(lán)寶石的吊墜遞了過去,將小素娘臨死之前的種種都說了一遍,她皺著眉頭說道“這耳墜,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差不多的,很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