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約莫半個多時辰,蕭劍帶著他們來到一處陡峭的懸崖。
崖風(fēng)凜冽,吹動著衣袂獵獵作響。一座新堆的、沒有墓碑的孤墳,靜靜地矗立在崖邊,面向著曾經(jīng)宗門的方向,顯得無比凄涼。
辰?jīng)h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壓下那幾乎要撕裂胸膛的悲傷。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那座孤墳。
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紅,視線變得模糊。他走到墳前,緩緩半跪下來,手指顫抖著,輕輕撫摸著冰冷的墳土。
“她……叫什么名字?”辰?jīng)h的聲音沙啞,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問出這句話。
“什……什么?”蕭劍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辰?jīng)h。這個為了孫姐姐不惜化身巨神、斬殺天象將軍的男人,竟然……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告訴我,”辰?jīng)h抬起頭,重瞳死死盯著蕭劍,眼神中蘊(yùn)含的悲痛,讓蕭劍為之震顫,“她……叫什么名字?!”
“孫……珂。”蕭劍喉嚨干澀,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
孫珂……
這兩個字如同烙印,深深鐫刻在辰?jīng)h的靈魂深處。
就在這時!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肅殺的兵戈之氣彌漫了整個懸崖。黑壓壓的皇室精銳將這片小小的懸崖圍得水泄不通。
為首一人,身著四爪蟒袍,氣宇軒昂,面容冷峻如冰。
孫景炎冰冷的目光穿透人群,鎖定了墳前那個半跪的身影:
“是你……殺了項墨?!”
辰?jīng)h依舊半跪在墳前,手指停留在冰冷的泥土上,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這座孤墳。對太子的質(zhì)問,置若罔聞。
“大哥!”孫瑤急忙上前,擋在辰?jīng)h與太子之間,“他叫辰?jīng)h,是……是我的朋友!項將軍的事……”
“七妹!”孫景炎厲聲打斷,“項墨從小教導(dǎo)你修行,視你如女!即便他是你的朋友,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
他目光掃過那座孤墳,語氣更加森寒,“難道你要為了一個外人,置你二哥的血海深仇于不顧?!青玉劍宗殺我二弟時,可曾有過半分憐憫?!”
孫瑤嬌軀一顫,面對兄長的質(zhì)問和身后那十二道如同實質(zhì)的恐怖威壓,她張了張嘴,最終只能無力地低下頭,沉默不語。
焰靈月緊緊抱著昏迷的孫若曦,嬌媚的臉上此刻只剩下凝重。
雪靈玉一步踏前,長發(fā)隨風(fēng)而動,手中冰鸞劍直指前方,將辰?jīng)h和那座孤墳護(hù)在身后。
辰?jīng)h緩緩地站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座沒有墓碑的孤墳。然后,他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走到了雪靈玉身前。
凜冽的崖風(fēng)吹拂著他染血的衣袍,他抬起頭,目光平靜地迎向?qū)O景炎的眼神。
“戰(zhàn)爭……”辰?jīng)h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肅殺的空氣,帶著一種看透生死的蒼涼與冰冷,“哪有什么對錯是非?無非是……勝者為王,敗者寇!強(qiáng)者之理,便是天理!弱者之殤……活該承受!”
孫景炎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微微頷首:“不錯!弱肉強(qiáng)食,強(qiáng)者為尊!此乃天地至理!現(xiàn)在……”
他向前踏出一步,身后十二天象威壓驟然倍增。“孤比你強(qiáng)!孤身后的力量,足以碾碎你們所有人!所以……”
他緩緩抬起手,響徹懸崖:
“你們——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