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還未登崔羨好發揮完,崔琳瑯厲聲打斷,“夢都是假的,你回去歇息吧,這不需要你了。
”被崔琳瑯避如蛇蝎一樣的轟出房間,少女腳步跨過門檻,寒風吹過,心里卻是暢快了一口氣。
回憶從這里截止,雨水漸歇,火燭終于在屋內穩穩燃燒,雨聲也被滋啦的火焰聲替代。
從桌上的首飾柜拿出一只舊的有些掉色發灰的木簪,崔羨好耷拉著眼看著。
她與嫡姐,年幼情意,卻物是人非。
從前,她在崔府在嫡姐面前伏低做小,很多是為求自身安保,但也有小部分,是為求那一絲真情。
小時候那個能為三妹生辰而省下零錢買下木簪的嫡姐,或許早在這貪欲的泥潭被淹沒。
崔府的每個人都站在漩渦中,被泥水浸滲,腐爛不堪。
真心假意,崔府上下,無一不在變化。
指腹帶著節奏敲打著木桌,木桌上布滿紙張,崔羨好指尖一一劃過,默默清點。
這是給嫡姐代寫的詩篇,這是父親安排的公文,這手指停滯,落在芙蓉閣送來的密報上。
阿娘暴斃那日被刻意的藥渣、她假意試探時嫡姐突變的神色……她非蠢物,怎識不清如此卑劣技謀。
一味順從的自己與阿娘,都逃不開崔氏的欺辱,只能換來爛人得寸進尺的針對。
崔府的腐朽爛泥。
就算死,她也不想死在這鬼地方。
令人反胃。
杯盞中的水被搖曳沾shi了崔羨好的纖手。
她作勢將水杯推下,杯中水痕溢出,眼里的淚隱入其中。
更何況,她從未想過去死。
她要活。
要堂堂正正的活。
不知道是不是暖黃色色讓春寒染上了暖意,還是終是下定決心逃離這鬼地方,崔羨好感受到心底緩緩升騰的溫熱。
在此之前,她還有一件事一定要辦。
崔家不配留存,他們所有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自私虛偽,蛇蝎為心付出代價。
寒意翻涌,少女在夜色里輕聲咳嗽,思緒漸漸被記憶見縫插針的填實,浮現阿娘溫柔的面容,嘴里哼唱著哄她入睡的歌謠,她常常問,阿娘想讓女兒成為什么樣的人?阿娘每每輕拍著她的心口,聲音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