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歧視。
所謂上層人看不起底層人,簡直不要太過正常。
對面,那幾個世家公子哥還在一邊對石勇不斷嘲諷的同時,一邊抱怨靖夜司竟安排他們?nèi)ノ鞒茄惨埂?/p>
全然沒注意到石勇的手,已經(jīng)不知何時摸上了腰間。
“夠了!”
就在這時,一道清朗而隱含怒意的聲音響起。
柳玄章一步跨出,擋在了石勇身前。
臉上罩著一層寒霜,他看著那出言嘲諷的胖子和刻薄青年,開口道:
“口舌之利,逞之何益?”
“同為靖夜司巡夜白役,職責在身,護佑一方安寧。”
“西城百姓,難道便不是青陽子民?”
“出身之地,豈是評判高下的尺規(guī)?”
“各位也是來自世家大族,自小接受教養(yǎng),難道你們接受的理念,是以出身論貴賤、逞口舌欺辱同袍嗎?”
一番話說下來,頓時讓南北城那幾個公子哥氣焰為之一窒。
并不是柳玄章的話說進了他們心坎里,而是他們認識柳玄章。
看著一襲青衫的柳玄章,那胖子臉上的肥肉抖了抖,刻薄青年囂張的表情也僵在臉上,眼中掠過一絲明顯的忌憚。
柳玄章的老師陸青山在青陽縣乃至整個鳳陽郡,都是聲名赫赫的大儒,棲梧書院更是清流砥重的所在。
他們可以看不起西城的泥腿子,卻絕不敢公然開罪棲梧書院的山長親傳弟子。
書院或許沒有直接的滔天權(quán)勢,但其門生故舊遍布朝野,無形的清議力量足以讓任何地方豪強吃不了兜著走。
“額,柳公子言重了。”
胖子悻悻地撇了撇嘴,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不甘。
“我們不過實話實說,西城那地方確實不太平嘛。”
“就是,柳公子何必為了個鄉(xiāng)下獵戶”
刻薄青年也小聲嘟囔,氣勢明顯弱了。
柳玄章沒有理會他們,只是冷冷的掃了一眼,眼神中蘊含著不容置疑的警告。
轉(zhuǎn)身拍了拍石勇緊繃的肩膀,他低聲道:“這位小兄弟,不必理會他們。”
“我叫柳玄章,以后,我們就是隊友了。”
石勇感激地看了柳玄章一眼,緊繃的身體微微放松,手也重新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