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軒吃痛一聲往后倒摔在地上。
男人迅速轉過身,濃眉下銳利如鷹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最后目光停留在她額頭淤青的腫包上,他的眼神一下子冷冽下來,像是帶著刀,連聲音也結了冰,“誰打的?”
葉西西被他盯得指尖輕顫,心跳如擂鼓,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她的耳膜里震動,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
前世宣傳欄里那句“特級戰斗英雄宋硯洲”突然在腦海中炸響,與此刻他頎長身姿繃出的利落線條詭異地重合。
陽光從敞開的大門口和窗戶外面照射進來,穿過他發梢的碎芒,在她手背上投下顫動的光斑,像無數個被揉碎的時空碎片,扎得她眼眶生疼。
有一種嚴重的時空錯位以及撕裂感。
在七八十年代的歲月長河里,宋硯洲像一把淬了霜的刀,默默地刺向所有威脅家國的暗潮。
他是那個曾在邊境線上化作血肉長城的身影,也是那個將爆破裝置綁在身上深入敵營的孤膽英雄,更是那個用生命守護萬家燈火的無名英雄。
他把青春獻給祖國,將熱血灑向熱土,用忠誠與信仰守護山河無恙。
宋硯洲對以前的葉西西來說,只是一張褪了色的黑白軍裝照片,只是電視、報紙上的那一堆報道。
可是現在,他和她,不再隔著茫茫生死兩端,那是從2025年到1973年之間52年的歲月長河。
兩人面對面站著,他像座山一樣將她護在身后,雖然看向她的眼神很是冷漠,但她隱隱能感覺到剛才看到她沒事時,他似乎松了一口氣。
此刻兩人正站在葉家客廳,陽光透過窗外的老槐樹的枝葉灑落下來,在男人身上碎成金箔。
他褪了色的淺藍色襯衣領口敞著,露出左側鎖骨下方一道三指長的疤痕,像是一條沉默的蜈蚣趴在他那被曬成小麥色的皮膚上——這是照片里沒有的細節。
喉間忽然泛起澀意,葉西西抬眸,目光落在男人臉上,心頭輕顫。
宋硯洲的睫毛很長,在眼下透出蝶翼般的陰影,鼻骨高挺如刀削,鼻梁筆直得能劈開日光。
這張臉葉西西記憶里的黑白照片還要鮮活幾分:
唇線清晰的薄唇此刻抿成冷硬的線,下頜棱角分明,胡茬剛冒出青黑的尖。
最要命的是那雙眼睛,抬眼時眼底分明淬著霜,偏生眼尾輕輕上挑,又藏著幾分不怒自威的貴氣。
額角汗濕的碎發黏在鬢邊,卻讓那雙眼睛愈發亮得驚人——像淬了霜的刺刀,明明沾著泥土,卻仍有股不容忽視的銳利,仿佛下一秒就能識破所有謊言。
手臂上肌肉線條如刀刻般分明,青筋隨動作繃成青黑色紋路,仿佛隨手一握便能將她的骨頭捏碎。
黑色粗布長褲下,軍綠色膠底鞋裹著沾滿泥漿的褲腳,腳踝處肌腱凸起,小腿肌肉線條流暢如老樹虬枝,那是每日在地里干活、扛麻袋磨出的力量感。
不同于軍裝上筆挺的威嚴,卻多了份土地賦予的沉毅。
“誰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