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燼每一次犯病都來得洶涌,毫無征兆,恢復的時間長短卻都是不定的。
有時候疼上天,有時候疼上幾個小時就慢慢緩過來。
賀斯年松了口氣,癱軟在一旁,笑得很無奈,“二次催眠又失敗,我說裴總,你這樣顯得我這個醫生很沒用啊。”
裴燼長腿一抬,越過滿地狼藉,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分神就是在說:不用顯得,本來就是。
賀斯年:“……”
真是戳人肺管子!
但有一說一,催眠這塊本就不是他的強項。
再加上他試圖催眠的對象是裴燼這樣一個強悍到非人的存在,成功率渺茫!
賀斯年可以打包票,就是讓頂級催眠大師過來,也絕對撬不動裴燼的意念!
在某些方面,他們裴總簡直就不是人!
賀斯年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白大褂上的灰,說道,“你好了,那我就回實驗室了,走了,不用送。”
賀斯年走出幾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回過頭沖著裴燼擠了擠眼睛,笑得一臉促狹,“對了裴總,在醒來之前你最后想到的人,是誰?”
裴燼:“……”
催眠不是他的領域,但不代表他沒從中看出點門道。
賀斯年大笑一聲,拎著醫藥箱走了。
林特助沒聽懂,下意識看向裴燼,卻見裴燼揉了揉太陽穴,聲音略有些嘶啞,“幾點了?”
“凌晨四點十五分。”
“嗯。”裴燼應了一聲,大步走了出去。
天還沒亮,頭頂夜空繁星點點,黎園里靜謐安靜,那座拱橋上的燈依舊明亮,落在水面形成的倒影,隨著夜風晃晃悠悠。
幾個小時前,姜晚毫不猶豫地離開,是去奔向季耀吧。
裴燼自嘲一笑,低聲念了一句,“混賬東西,你可真無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