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曉得,安親王那條船,既是他的護身符,也是他的催命符。
他跟那條船,已經綁得太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王爺,不能倒。
至少現在,絕不能倒。
他抬起頭,瞅著屋里頭那幾張同樣是臉色大變的臉,聲音,卻平靜得很。
“傳我將令。”
“吹號,議事。”
一炷香的工夫,議事堂里,便已站滿了人。
李黑風,王虎,方教頭,還有那幾個新提拔上來的虎賁營、黑風營的小頭目。
許青山沒多廢話,只是把那兩封信的內容,都跟他們說了。
堂屋里,一下子就靜得能聽見自個兒的心跳。
王虎那雙虎目,紅彤彤的。他猛地一下就站起身。
“公子!這事,沒得選!俺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北地那燕王的老窩,刀山火海,俺陪你去闖!”
“胡鬧!”
方教頭也站了起來,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老臉上,滿是凝重,“虎子,我曉得你心里頭急。可那燕王,是何等樣的人物?他手底下那支燕山鐵騎,更是出了名的悍不畏死。咱們這點人馬,去他那地界上,跟那拿雞蛋碰石頭,有什么分別?”
“那總不能眼瞅著王爺就這么”
“都別吵了。”
許青山站起身,他走到那張巨大的堪輿圖前。
他瞅著圖上,那片被標記為“燕地”的,廣闊的疆域,許久,他才緩緩開口。
“方教頭說得對。強攻,是蠢人干的事。”
“可虎子說的,也沒錯。這事,咱們沒退路。”
怪醫一直沒說話,此刻卻走了過來,他指著那張從北地帶回來的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