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了。”
他沒再多說一個字,轉身走向另一邊。
那個西山十三鷹的大當家,那個獨眼龍,還像一截爛木頭似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兩個虎賁營的漢子上前,用麻繩把陳泰捆得結結實實。
王虎瞅著地上的陳泰,重重哼了一聲,這才把開山斧往肩上一扛,開始指揮手下人清掃戰場。
“死的補刀,傷的綁了!”
“把能用的兵器甲胄都收攏起來,尤其是弓弩,一根都不能漏下!”
“派幾個人去外頭警戒!”
命令一條條傳下去,虎賁營的士卒們動作嫻熟,顯然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
那些假扮商隊護衛的錢家家丁,此刻也壯著膽子,從騾車后頭出來,幫忙打掃。陳頭領跑到許青山跟前,臉上又是后怕又是興奮。
“許爺,您這手真是神了!”
許青山只是淡淡一笑,目光卻越過戰場,望向了云州府的方向。
夜,深了。
鷹愁澗里燃起幾堆篝火,噼啪作響。
一處背風的山洞里,陳泰和那個獨眼龍,被分別綁在兩根木樁上。
獨眼龍先醒的。他晃了晃昏沉的腦袋,一睜眼就看見了坐在篝火對面的許青山。
“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許青山沒理他。他只是拿一根樹枝,撥弄著眼前的火焰,火光映在他臉上,明暗不定。
他旁邊的王虎,把一塊烤得半熟的肉干扔進嘴里,含糊不清地問,“少爺,這倆玩意兒,怎么處置?要不,我先卸他們一條腿?”
許青山搖搖頭。
他終于抬眼,看向那個獨眼龍。
“你叫什么?”
“我我”獨眼龍結巴起來。
“不說?”
許青山笑了笑,那笑容很溫和,可看在獨眼龍眼里,卻比山里的鬼魅還要嚇人。許青山把手里的樹枝,慢慢伸進火堆里,等前端燒得通紅,才拿出來。
“我這人,沒什么耐心。”
獨眼龍瞅著那根越來越近的,冒著黑煙的通紅樹枝,聞到了一股皮肉燒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