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景的語氣格外堅定,這倒讓三人有些驚訝。
平日里佑景雖然善良,但總是以娘親為重心,柳翠云還以為他要糾結一會兒呢。
見幾人都看著自己,佑景正色道:“我不全是為了慕成叔叔,更為了我們自己。”
“現在慕成叔叔被追捕,我們就算把他交出去,又怎么解釋他為什么會在我們家呢?”
“更別說,我們還給他包扎喂藥,一點也不像是對待犯人的樣子。”說著,佑景抿了抿嘴唇,有些懊惱,“娘親,我有件事一直沒跟您說。”
“我在府學是年紀最小的,不受同窗待見,他們總是到處挑我的刺。”
“倘若……我們交出了慕成叔叔,也很可能被他們這些有心人做文章,說我們包庇犯人。”
陳映晚一愣,隨即心里升起一股怒火:“佑景,你怎么不早告訴娘親有人欺負你?”
佑景連忙道:“不是欺負!只是……我年紀小,又總得先生夸贊,他們心中不滿也是正常的。是我沒有思慮周全,我不該露鋒芒。”
陳映晚心疼地摟住兒子,捏了捏他的臉:“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下個月就是秋闈,咱們可以用實力反擊他們!”
佑景抬起頭,認真地點頭:“好。”
陳映晚又道:“那就按佑景說的那樣,先不要輕舉妄動,先靜待幾日。”
陳月宜立刻說:“那我這幾日稱病留在家里吧,可以借此不見客人。”
陳映晚:“可以,不過柳嬸還是要去酒樓,否則酒樓突然閉店,會引起懷疑。”
幾人商議過后,各自回屋。
東屋被宿慕成占用,柳翠云母女兩個就暫時搬到陳映晚的屋里過夜。
陳映晚躺了很久還是睡不著,躡手躡腳地起身想出去轉一轉。
雨終于停了,空氣終于不再那么黏膩,腳下的路也不再泥濘坑洼。
兩條大狗生下的一窩小狗也已經漸漸長大,陳映晚一出門,它們就從狗窩里鉆出來圍著陳映晚打轉。
這些小狗繼承了爹娘的聰明勁兒,知道什么時候該叫,什么時候不該叫。
夜深人靜,它們尾巴甩得飛起,卻一聲都沒叫。
陳映晚挨個摸摸它們的小腦袋,突然發現西二間佑景的屋子里還閃著燭光。
已經快要深夜了,佑景居然還沒睡覺?
陳映晚走到窗邊,輕輕敲了一下窗子。
里面安靜了一下,接著傳來佑景略顯心虛的聲音:“娘……”
陳映晚拉開窗子,佑景果然還在桌子上挑燈夜讀。
陳映晚瞇了瞇眼,叉著腰:“我之前說什么了?不許你讀書讀到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