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映晚一上到二樓,就見宿三爺滿眼虛偽笑意地迎了上來。
“我竟不知道宿三爺大駕光臨。”陳映晚刻意惶恐地低下頭。
“掌柜的既然不在侯府,何必如此拘謹,現在我不是知府,你也不是侯府的家人,咱們不過是食客與掌柜的關系,不如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陳映晚沒有說不的權力,兩人在桌子兩旁坐下。
即使宿三爺表現得再友好,周圍的帶刀侍從依舊虎視眈眈地盯著陳映晚,仿佛只要她稍微做出不合適的舉動,就會被當場砍下腦袋。
“說起來,陳掌柜真是厲害,竟然能在短短兩年將一個小吃攤經營成二層酒樓……宿某實在佩服。”
“不過是勉強維持生計罷了,宿三爺過獎。”
宿三爺皮笑肉不笑:“我實在好奇,以你現在的身家,何必在侯府繼續做廚娘?何必成天油煙繞身,渾身上下一股子奴才味?”
陳映晚垂眸:“侯府……對我有恩。”
“有恩?什么恩?”
陳映晚心中暗罵,卻抬手擦了擦眼角。
“曾經對我的父親有恩,那就是對我有恩了。”
宿三爺問她什么恩情,恐怕是調查過她,但她若說是陳越有關的恩情……宿三爺手再長也查不到幾十年前吧?
宿三爺果然露出一絲沒有得逞的不滿。
“我想陳掌柜應當也是性情中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當然,我知道之前我家侄兒對陳掌柜出言不遜,但想必掌柜早就原諒他了吧?”
“宿三爺您這是說的哪里話?之前那件事只是小打小鬧,我不曾記心里的。”
“那就好。”
宿三爺瞇了瞇眼,盯著陳映晚的眼睛:“既然這樣,想必陳掌柜也不會拒絕我的邀約吧?”
“后日午時,陳掌柜來宿府做客如何?”
“……”
陳映晚一頓。
不等她想辦法回絕,又聽到他繼續說:“把令郎也帶上吧,府試時我曾看過他的考卷,真不愧是兩試榜首啊。”
“我得讓家里那些小的都跟令郎學一學,不能總跟我那侄兒一樣不學無術……您說對吧?”
宿三爺根本沒有給陳映晚拒絕的機會,說完話便兀自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領,又朝陳映晚挑眉一笑。
“陳掌柜,后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