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從她重生的那一日起,一切就已經發生了改變,想要小心翼翼地避開一切已經不可能,不如在自己能做到的范圍內,為自己和佑景選擇最好走的一條路。
“娘親,你看!”
兩人出了陸府,外面驟然亮如白晝,大人小孩手里都提著各式各樣的花燈。
佑景看得應接不暇:“娘親,那個好看……這個也好看!”
“娘親,咱們也買一個吧!”
陳映晚應了一聲,將佑景放了下來,兩人牽著手走上街。
人潮擁擠,兩人擔心走散,緊緊拉著手,一刻也不松開。
賣糕點的、賣糖人的、猜字謎賣花燈的占據了街道兩旁,小孩子們被大人架在肩膀上樂得合不攏嘴,三兩個男女結伴在猜字謎。
兩人在字謎前停下,也猜了一道。
這個攤子上的字謎都不難,是哄小孩子的。佑景讀了一遍題目便猜了出來,高高興興地二十文買了一只金魚花燈。
一手提燈,另一手扯動魚線,魚身還能隨之擺動,仿佛真是一條活潑躍動的金魚。
“真好看。”佑景對花燈愛不釋手。
“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多花燈,往常我和承慎都只在府上等著下人將花燈買回來、掛在院子里。”
正說著,他突然指著前面,有些驚喜:“娘,是承慎!”
陳映晚隨著他的指向看過去,果然看到陳曉玉牽著承慎逛街。
中秋團圓的日子,或許是想到了惠王,承慎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冷淡。
“咱們走吧。”陳映晚并不打算上前打招呼。
從重生那一天起,她就決定與兩人形同陌路了。
陳曉玉一個勁兒地哄承慎,又挨個指著路邊的花燈問他想要哪樣的。
承慎閉口不語,忽然目光瞥到一處,腳步也隨之停下。
是他們。
承慎最近的頭疼沒那么嚴重了,他以為不會再犯了。
可眼下看到陳映晚,他的頭疼再次襲來,與之相伴的是忽而清晰的記憶。
——那段他未曾經歷的記憶里,陳映晚在這年中秋抱著他來到鎮上賞花燈。
那時的承慎還有些小孩子心性,看中了一盞琉璃花燈。可彼時陳映晚才給他買過藥,囊中羞澀,只能看卻買不起。
兩人站在那盞燈下,看了很久很久。
“明年……等明年娘親掙了銀子,一定給承慎買。”
他似乎隱約聽見陳映晚充滿愧疚的話語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