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早上帶孩子來,午時一過就能走,三天一休。”
“工食銀是每月一兩三錢,打今天開始算的,下月這時候便發到你手里了。”
所謂工食銀即包括食材在內的月薪,但陸府另有李嬸這樣負責食材的采買,也就是說這一兩三錢全是陳映晚的工錢。
陳映晚謝過了李嬸,又狀似為難地開口道:“李嬸,有一件事我想問問您……今日連翹姑娘帶我去見老夫人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我留在了外面。”
“我年紀小,也不知道是哪里沒做好得罪了她,李嬸您見多識廣,能不能幫我想想是哪里不對?”
李嬸聽了這話先是一愣,沉吟片刻才道:“連翹是老夫人身邊最得臉的丫鬟,又正值妙齡,難免心高氣傲。”
“前些日子我聽人說,老夫人有想把連翹賞給大爺的意思,許是因為這個對你不大喜歡。”
陳映晚別的不說,臉和身段都是挑不出毛病的,連翹自然怕自己被比了下去。
“不過你留在陸府乃是老夫人的意思,如今佑景又要給蕘哥兒伴讀,諒她也不敢再故意為難你。”
“不過陸府人多水深,難免有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并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我這般,往后我不能時時刻刻照看著你,你一個人千萬要小心行事,多思少說。”
李嬸難得嚴肅,她低頭看了看佑景,輕嘆一聲:“咱們都是家中有小的,凡事能忍便忍一下,全當是為了孩子吧。”
陳映晚心中觸動,上輩子她為了多掙些銀子給承慎看病,也沒少在外面吃苦頭,遭人打罵嘲諷都是常事。
每次她都想狠下心來撂挑子不干,可想到忍一忍就能多掙一筆銀子、讓承慎早些好起來,她就覺得一切值得。
眾生皆苦,她和李嬸這樣從最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更是如此。
“李嬸,我記住了。”陳映晚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李嬸留兩人在家用晚飯,陳映晚以要趕車為由婉拒了。
往后三日一休,一個月二十日都要乘車。
陳映晚帶著佑景去鋪子里尋周逢,恰好周逢準備回家,能捎上兩人。
路上陳映晚提出要給周逢些辛苦費,往后坐他車的日子怕是少不了,總不能一直不花銀子。
周逢推脫了兩句,便也點頭了。
只是他并不是每天都趕牛車回家,有時候要外出,有時候要留在鋪子里。
兩人便商量好,每月結一次車錢,皆大歡喜。
另一邊,陳曉玉去老夫人院里接承慎時,并不知道陳映晚方才來過。
直到出府前陳曉玉路過廚房,碰巧聽到新來的廚娘名字叫“陳映晚”,頓時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