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素來有“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請自己去”的俗語。
連瀛這回聽明白了。
這是說他兩年后,下半年會死的意思。
他臉色灰了灰,心中慍怒更甚,他身體一向不錯,雖然年過百歲,仍堅持鍛煉,除了愛喝點小酒,沒別的不良嗜好。
醫生說他這個身體素質,活到一百二十歲都沒問題。
這小子居然咒他早死!
等他想問問沈天予能不能破解時,沈天予已經不見蹤影。
連瀛覺得奇怪。
他一直盯著沈天予的背影,沒見他挪動雙腳,人怎么就走了呢?
連瀛摘下老花鏡,用紙巾擦了擦,喚來門口便衣警衛,質問道:“不是讓你們留住他嗎?怎么放他走了?他貿然沖進來,你們連個人都攔不住。這幸好是認識的人,若是不認識的人,會有多嚴重,你們知道嗎?”
警衛紛紛認罪自責,人卻是懵的。
真的很懵。
剛才只看到一道白影唰地沖過來,門開了,人進去了。
他們壓根反應不過來。
走的時候,亦如此。
緩了半個小時后,元赫才有元神漸漸歸位的感覺。
他的秘書扶他去樓上房間休息。
伺候元赫躺好,秘書把沈天予的話原封不動告訴他,又把剛才發生的事向他詳細敘述一番。
元赫心中驚詫,沈天予說得居然全對。
他從小被父親寄予厚望,但是父親奉行嚴父出英才那一套,對他要求極其嚴格,稍有不如意,就對他打罵。
嚴父必出懦子。
他懦弱了,父親又嫌棄他懦弱,可是父親一邊要求他強勢,一邊又要求他順從聽話。
強勢的人,怎么可能順從聽話?
強勢和聽話,本就是兩個截然相反的特性。
他這半生過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糾結矛盾,壓抑,焦慮失眠是家常便飯。
想到剛才瀕臨死亡的那種感覺,元赫仍心有余悸,若不是沈天予,他的命今天就交待了。
向秘書要了手機,元赫撥通元瑾之的號碼說:“瑾之,剛才多虧了天予,他救了我一命。他走得太匆忙,回頭找機會,得好好感謝感謝他。”
元瑾之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爸,您怎么了?”
元赫把手機遞給秘書,讓秘書把剛才發生的事跟她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