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夜已深,門口的田地里時常傳來窸窸窣窣的蟲兒叫,原本喧鬧的房間安靜下來,四目相對間,仿佛全世界只剩他們兩人。
他的眼神格外真誠,甚至帶著一絲祈求。
鬼使神差的,喬梨點了點頭,“應該的,我送送你們吧!”
畢竟他幫了自己那么多。
喬梨在心里給自己找了個借口,隨后跟著賀行尉下樓,狹窄的樓道里沒有燈光,漆黑一片。
“拽著我的衣服,免得摔。”
他走在前面,不由分說的將自己的衣角扯到喬梨手里,緩緩的下樓。
夜里太過靜謐,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片刻,賀行尉才開口,像是解釋,“薛老先生喝醉了就是那副德行,他的話你也不用太放心上。”
“嗯,我知道的。”
喬梨應了一聲,緊緊攥住他的衣角。
其實她并不擔心摔,但不知道沒什么,手中的力道卻越來越緊,心里也生出異常的情緒。
是緊張嗎?
賀行尉繼續找話題,“你要去首都上學?”
“錄取通知書已經到了,沒有不去的理由,我想離開這里。”喬梨斬釘截鐵,語氣堅定,宛如一只要騰飛的雁已經開始展翅,只等待一片屬于她的天地。
“我過段時間也要去首都,你看看你哪天過去,我可以順帶捎你一程。”
“軍車?”喬梨出聲問。
賀行尉不明白她問這話的緣由,疑惑的“嗯”了一聲。
樓道不長,兩人才說說話的功夫,已經到了院子里,月光鋪了滿地,明晃晃的照亮了一切。
喬梨將他的衣角松開,抬眸一笑,“坐軍車去上學也太奇怪了,我可不想第一天就那么引人注目。”
月光下,她仿佛被一層薄紗籠罩著,笑起來的時候眼眸彎成月牙,很是好看。
賀行尉愣住了,他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只是軍車一向用料都是最佳,速度也快,比起坐十幾個小時的綠皮火車,會好受得多,沿途還可以停一停,瞧瞧風景。
“而且我已經準備到時候跟陳維生一起坐綠皮火車過去。”
喬梨滿眼都是對未來的期盼,好像她不是去上學,而是去到一個極其光明的未來。
賀行尉聽見那個名字,卻不忍擰了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