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行微微抬眼,關注著沈長昭的臉色,“據他所說,每次顧大人皆是……神情關切,二人聲音極低,雖然聽不真切,卻絕不似普通寒暄。”
沈長昭眸色一變,單獨相處?數次之多?莫非他二人……
心中突然閃過春獵時的一幕,顧懷瑾將她抱在懷中,二人當時,目光相接,彼此對視……
他起身踱步至窗前,面色沉了下來。
“陛下……”裴景行小心翼翼地開口。
皇帝看了他一眼,目光如刀,裴景行立時收聲,退后了幾步,低眉垂首而立,再不敢出聲。
沈長昭手掌緩緩握緊,心中翻涌著冰冷的怒意,一個是自己信重的重臣,一個是自己的寵妃,難道當真從前便已有私情,因此才數度月下私語?
景和宮的夜晚,一如既往的寧靜。
夜風拂過紗簾,香爐內的銀絲慢慢翻卷,淡淡地香氣纏繞在屋內。
葉如棠坐在幾案前,面色沉靜如水。
魏嬤嬤輕手輕腳走了進來,手中捧著新熬的安胎藥,放在案上,“娘娘,該服藥了。”
“嗯。”葉如棠淡淡地看了一眼藥碗,卻沒有端起。
魏嬤嬤看著她,“娘娘不必為今日之事煩憂,您不是也說了,
已同陛下解釋過此事了。陛下必不會因為此等小事,便與娘娘心生齟齬。“
“那夜老奴也在,如有必要,老奴可以為娘娘作證。眼下什么都不如您的龍胎要緊,還是趕緊將安胎藥服了罷。”
葉如棠看向她,“如果,不僅僅因為這件事呢?”
魏嬤嬤一怔,“娘娘此話何意?”
葉如棠將藥碗推開,“春獵行刺時,是顧懷瑾先闖入帳中將我救下。刺客倒地后,他過來扶我,當時我受了傷,又驚魂未定,站立不穩,便……跌進了他的懷中。“
“啊?!“魏嬤嬤的臉刷的一下白了,“當時可有人看到?”
葉如棠點了點頭,“皇上正好趕來,親眼目睹。”
魏嬤嬤瞪大了雙眼,“那當時陛下?”
“陛下當時確實冷了臉,但顧懷瑾應對得當,陛下并未在意,此事便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