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做得干凈些,讓她再無復起之望。”
柳昭儀沒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娘娘不必憂心,這禁足啊,進不去出不來的,她還能如何爭寵?”
溫婉凝笑了笑,低頭飲了一口茶。
林淑容抿緊了唇,垂眸不語。
十日后。
景和宮中積雪未融,人也像泡在了雪水之中,徹骨生寒。
葉如棠坐在案前,眼神落在掌心那只香囊上。
香囊早已被烤的焦糊,不成樣子,寒梅的枝葉殘缺而扭曲。
她摩挲著香囊,動作遲緩。
魏嬤嬤站在她身側,低聲勸著,“娘娘……您再進一點吧。”
“食谷者生啊,這人哪,哪怕是熬也得熬下去。”她語氣略帶哽咽,“您每日就進這么幾口,身子如何受得住?等皇上的氣消了,一切自然就好了,娘娘不必如此憂心。”
葉如棠像是沒有聽見,只是微微搖了搖頭,聲音細得幾乎聽不清楚,“再端盞茶來吧,這幾日總是口渴。”
魏嬤嬤一愣,眼中涌出濃濃的擔憂,但還是應了一聲,端起茶盞遞了過去。
葉如棠接過來時,手有些發抖。
茶還未入口,她已先皺了眉:“苦。”
“這是娘娘最愛喝的香露茶啊。”魏嬤嬤聲音止住,咬了咬牙,沒再繼續。
這幾日,她每日都只吃幾口。
一日三餐都是略動了動筷,就又端了回去,茶倒是越飲越多,卻像是解不了渴,人都喝虛了。
夜里睡不了一個時辰便會驚醒,非說窗外有人低語,一旦醒來便再難入眠。
她整夜整夜坐著,眼神虛浮,神色恍惚。
昨日,她盯著案上的茶盞看了半晌,忽地發問:“誰放的?”
魏嬤嬤怔了片刻,“是娘娘您自己放的呀。”
她靜了很久,那樣子似懂非懂,半天才低聲說了一句:“我怎么……記不得了。“
長信宮中,燭火明亮,暖香悠長。
林淑容低著頭,湊到貴妃耳邊,壓低了聲音,“已是第八日了,請娘娘示下,可還要繼續?”
溫婉凝倚在榻上,指尖輕輕轉著腕間玉鐲,眼皮都沒抬一下。
“自然是要繼續。聽說她如今茶不離口,夜不成眠,郁郁寡歡,滿宮皆說她是失寵所致。再過幾日,她撐不住了,眾人也只會當她是郁郁而終,說不出旁人半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