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臺上人很多,我便拉住他的袖子,挑了一條不容易被行李箱和孩子絆到的路。
太宰被我拉著往前走,卻有一個路人背著碩大的旅行包,轉身時一下子掃中他,將他往前撞得一趔趄,差點栽在我身上。
“哎呀,好痛。
”他低聲抱怨,“那個人包里裝了保溫杯。
”“撞到哪了?”我連忙將他拉到身邊。
“這里。
”太宰指了指右邊的胳膊肘。
我小心地觸碰了一下,見他沒有露出不適的神色,便力度很輕地幫他揉了揉。
他垂頭望著被我揉的地方,神色一時有些茫然。
片刻后,又呢喃著:“行裝很豐厚,卻不像是旅人啊……”“還疼嗎?”我問。
太宰搖搖頭。
總之,今天的太宰先生不似往日。
在他身邊,時間的流逝仿佛都變慢了,世界像是被打上了模糊濾鏡,所有的色彩都往他那里凝匯,隨著他眼睫扇動、眸光游移,站臺上吹來的風都變得柔軟。
受那奇異氛圍的影響,我的心神似乎也寧靜下來,平日里上躥下跳的思緒變得順從而可循,似乎要捕捉到某些更為深微的東西。
那畫紙卻驀地一晃,隨著青年熟悉的調笑聲,世界再次變得現實而單調,薄霧般的游思消散得無影無蹤。
我總疑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忽略了,卻難以回到先前的心境。
這個不正經的太宰掩住了先前反常的太宰,沒有那個反常太宰的帶動,我很難再次進入那種氛圍。
漩渦咖啡廳里,青年翹著腿坐在卡座上,很夸張地招呼店員阿姨,這次點了橙汁和焦糖松餅。
他高聲夸贊阿姨的手藝和美貌,又被阿姨笑罵著給了一個手刀。
我望著他亂糟糟的頭頂,很不解地問:“太宰先生,為什么他們都喜歡打你的頭呢?”青年眨了眨眼,學著我的模樣做出困惑的表情。
“誰知道呢。
”他很苦惱地戳著玻璃杯里的冰塊,“小君——”“唔?”“你過來。
”我撐著桌子湊過去,太宰就勾起指節,在我額頭上輕輕一敲。
“……誒?”我頓時睜大眼,摸了摸被敲打的地方。
太宰歪著腦袋打量我,左看右看,忽然撇了下嘴,嘟囔著:“不行啊,感覺還是不夠解氣。
小君——作為偵探社前輩,我命令你,繞著這座紅樓跑十圈,我吃完早餐之前要跑完。
”我望著他,打心底疑惑,太宰卻是一臉捉摸不透的笑容,看上去不打算解釋了。
我只好放下書包,站起身,略微活動關節。
太宰指了指卡座邊的落地玻璃窗:“經過這里才算一次哦,我會數著。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