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不是什么勇敢的人,被那樣一個荒誕的環境包裹著,遲早有一天會瘋掉。
我需要一個足夠包容“個性”的地方。
武裝偵探社,就是這樣的地方。
所有的這些,我從一開始就想好了,就在我跟隨太宰去往偵探社事務所的那個清晨。
在那之后,一直到現在,我所做的,不過是等待而已。
等待偵探社們的接納。
等待太宰的信任。
不過,似乎也沒有過去多久,不是嗎?我原以為這會歷時數月、甚至數年,或許直到我在這個世界也死去,依舊無法等到。
心里依舊說不清是什么感覺。
或許是欣喜吧。
夜色漸深,路上偶爾有車輛駛過。
有幾輛車在經過我們的時候,放慢了行駛速度,司機透過車窗狐疑地看著我們,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報警。
不過,終究是夜深人靜,他們不敢惹麻煩上身,很快便一踩油門離開了。
太宰依舊站在我跟前,一手撐墻,一手被我抓著,抿唇不作聲。
我按著他的手背,只覺得心里那難言的情緒越來越濃厚,逐漸凝成有實質的液體,一股一股地涌向眼眶,很快就要沖破那層脆弱的隔膜,直接涌流出去。
太宰眨了眨眼。
那對晶潤的瞳仁轉動著,向上,向下,思索著對策,對策失效,繼續思索。
我的視野逐漸模糊了,透過一片晶瑩,只見他頓時一怔,神色變得空白。
他的動作沒有變化,卻莫名多出一種僵硬感,一雙鳶眸也不知該看哪里,移向一邊又轉回來,顯得尷尬又無措,甚至有點冒傻氣。
“等等……”“我的意思是……”我的眼淚已經打shi了他手背上的繃帶,他更加不自在了,眼神再次變得空白。
我們就這樣面對面站著,依然挨得很近,我一聲不吭地流眼淚,太宰一聲不吭地發呆。
最后,他動了動被我抓住的那只手,用無力且死掉的語氣說:“我身上沒有紙巾。
不是,我是說……哎。
你別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