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他和顏綺合奏的一曲安魂曲也只是安撫了一部分河神村獻祭枉死,嫁女慘死的魂魄,可是河神村在世那么多年,百來年,死的又怎么只是用眼睛看到可以衡量的呢?顏綺……虞閑隨手折一支桃花枝為劍,淡然冷漠的面對這些源源不斷朝他包來的怪物。
他想起這陣法為何會給他熟悉的感覺了,他欲傳音給顏綺,卻陡然發(fā)覺,傳音符的鏈接……斷了。
大抵是受了陣法的影響,神骨一念倒是可以無障礙溝通,但是早在出了默城,顏綺就單方面斷了神骨一念的聯(lián)系,虞閑之后也沒有強求顏綺解開。
如今,他聯(lián)系不上顏綺了。
虞閑抿唇,斂收眸子里的擔(dān)憂,一個陣法打飛一半的怪物。
顏綺被神婆帶到了陣法內(nèi),此刻她的精神有點恍惚,剛才過陣法的一瞬間,這陣法給她很親切的感覺。
神婆抓住她手腕的手松開,自顧自在前面走著,也不搭理顏綺。
顏綺意識回籠后就默默跟上。
陣法里面就只有一個祭臺,祭臺下連接這數(shù)十米高的臺階,是單向的,要想上祭臺,也就只有往上爬臺階這一條路,臺階兩旁就是墨色的河水,不知道從何處起的浪,顏綺走在臺階上往下看去時,居然感覺有東西在下面游走。
渡劫期的氣息。
顏綺開始打量,盤算著她和虞閑兩個人能不能把這里毀掉。
一番思量下來,顏綺覺得,或能一試。
畢竟不是真的渡劫,只是一個渡劫留下的陣法,她們主要面對的還是神婆。
可是薛緣說的就可信嗎?薛青真的死了嗎?荼蘼就是神婆嗎?走上祭臺,神婆才施舍般啟唇,說了今天第二句話:“請新娘,拜河神。
”這是要她跪拜。
神婆退到一邊,把祭臺最中心的位置留給顏綺。
一秒,兩秒……顏綺沒跪。
神婆不滿的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重復(fù):“請新娘,拜河神!”顏綺還是站著沒跪,要她代嫁可以,要跪拜,不行。
她魔教小少主,此生跪天地,跪父母,也可跪神佛,但絕不會跪一個沒有什么名頭,需要人命獻祭才還愿的河神。
神婆又重重敲了敲地板,她拐杖一歪,就要強壓著顏綺跪下。
顏綺眸子一寒,反手揮開神婆的拐杖,元嬰巔峰的靈力毫無保留散發(fā)。
神婆被震的后跌幾步,難以置信抬頭,祭臺下面河流奔涌,洶濤駭浪聚起數(shù)十米高的,隱隱約約成一個飛鳥展翅的樣子。
神婆顫顫巍巍跪下,低聲呢喃:“河神息怒……”神婆頭緊緊貼在地上,不敢抬頭,就在她以為這個大膽的新娘子必死無疑的時候,數(shù)十米高的浪卻試探的朝顏綺靠了靠,繞著她涌動一周,最后緩緩歸于平靜。
神婆抬頭,聲音里滿是不可置信和對河神威嚴(yán)的無可反抗,她抖著聲線:“走,河神大人,很喜歡你……”在祭臺下面,坐在王座上的一個男子砸碎酒杯,破口大罵:“你們兩個是廢物嗎?那女人死了那么久,就剩點余威你們都壓不住放跑出去!”王座下方是兩個單膝跪地的男子,一個滿臉潮紅,一個臃腫肥胖。
“少主恕罪。
”男人倚靠在王座上,面上又急又氣,他又拿起一個酒杯砸過去,“修了幾百歲,還比不上一個顏綺!要不是你們無用,我們早就直接強行拿下顏綺的人頭回去復(fù)命了!哪還要在這奇怪的地方受氣?!”下面的兩個人敢怒不敢言,只能低著頭受罵。
“現(xiàn)在顏綺還有用,要不是陣法的核心一定要她解開,還要自愿,我們早拿著鳳凰神力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