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還記得,蠢笨得真的過來自投羅網。
所以那顆被嫌棄的石子,還是乍然投入了他這片死水。
——
程園里植被茂密,枝葉縫隙間漏下的細碎星子,如同夜空被悄悄戳破的小洞。
云層壓得極低,沉沉地懸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傾覆下來。
秋杳有些緊張地站在三樓那扇緊閉的房門前,是她第一次走出固定的活動范圍。
許菘藍已經睡下了,她只是想取回被程斯聿拿走的書包,拿完她就走,離他越遠越好。
從此以后,趁他不在的時候再去花圃澆水,盡量避開這位脾氣陰晴不定的大少爺,以免被他看到后,又逮住機會刻薄奚落她一頓。
輕輕做了個深呼吸,秋杳像要把胸腔里那些莫名的滯澀都擠壓出去,才抬手,輕輕叩響了門板。
“咔噠”一聲輕響,門被拉開一道縫隙。
走廊昏暗的光線吝嗇地漏進去一絲。微光勾勒出一只搭在門上的手,繃起的手背筋骨分明,指節修長,關節處帶著一種近乎凌厲的力量感。
手如其人。
秋杳呼吸一滯,沒有出聲,也沒有抬頭,就安安靜靜站著,安安靜靜看著他的手。
然后,她的視線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不受控制地,順著那手垂落的方向,緩緩滑到他的下半身……
程斯聿其實早聽到了走廊那點細微的動靜,故意慢悠悠走到門邊,開門卻極快。
門外的小姑娘像只受驚的兔子,杵在那兒
一動不動,澄澈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小腹的方向看。
……
這會兒膽子倒大了起來。
他也沒有閃躲,大大方方給她看。
真絲的灰色睡褲,完全蓋不住剛剛勃起的生理反應,突兀的凸起一片,在雙腿之間愈加明顯。布料勾勒出性器挺起的輪廓,鼓鼓囊囊的一大團蟄伏在里面。
她的目光在那突兀的輪廓上停駐了足足兩三秒,才猛地意識到那是什么。
女孩兒的眼睫慌亂地垂落,白皙的臉頰瞬間暈開一片薄紅,連耳根都染上了顏色。她倉促地別開臉,喉嚨掩飾性地低咳了兩聲,聲音細弱得幾乎聽不見。
那細微的咳聲卻清晰地鉆進程斯聿的耳朵。他視線掠過她因低頭而顯得格外纖弱的后頸,掠過在輕軟睡裙領口處微微起伏的、白皙細膩的鎖骨線條。
她的呼吸有點快,胸脯在程斯聿眼皮子底下隨著咳聲一下一下輕輕顫動。
他無聲一哂,視線落回到她的臉上。
秋杳沁出艷色的唇緊緊抿著,像沾了夜里露水似的烏黑眼珠惶然望著他。
程斯聿扯了扯嘴角,面露譏誚,帶著幾分吊兒郎當的痞氣,臉上勾起個薄涼的笑:
“看什么呢,沒見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