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斯年有一瞬間怔在原地,隨后思考她的話。
要怎樣才算更進一步呢?
他們現在,好像看起來已經很親近了,夫妻之間該做的事情,他們都做過了。
但他總感覺,他們之間差些什么。
“比如——”楊斯年低笑一聲,將她環固在沙發深處,彼此之間的氣息交織,“以后每一個早晨,我都可以向你索要一個早安吻。每一天工作之余,你可以抽出時間,多想一想我。”
不要去想那個不值得的男人,多想一想我。楊斯年心想。
陶意抬頭,撞上他眼底碎金般的笑意。
結婚以來,她第一次這么認真地看他的眼睛。
光是看眼睛的話,陶意其實很難將他和成熟的商務男人聯系到一起。
他的眼睛極具少年氣息,像是初生的朝陽,溫暖,具有蓬勃的朝氣。
并且陶意越看,越覺得他這雙眼睛很熟悉,她以前好像在哪里見過。
“還有呢?”她伸手替他整理歪掉的領帶,指尖劃過他喉結時,感受到他輕微的震動。
陶意索性使了一些壞心眼,領帶并不是替他整理得很規整,而是越整理越亂,甚至險些拉了下來。
“再比如……”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制止住她的動作,小心翼翼將她的手放在自己左胸口,那里正隔著襯衫傳來沉穩的心跳,“希望你做噩夢時,能第一時間轉身抱住我,而不是躲到陽臺去看月亮。””
陶意猛地抬頭,喉間涌上熱意。她從不知道,自己每一次深夜的輾轉,都被他默默收進眼底。
“楊斯年,”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連她都陌生的柔軟,“如果我試著去喜歡你,那你會試著喜歡我嗎?”
“當然。”
他的指尖掠過她的唇線,最終落在她眉心輕輕一吻。
這個問題無需去問,因為他早就喜歡上個她了。
只是她不知道。
暗戀這種事,本來就是一個人的事情,他自己知道,就足夠了。
陶意仰靠在沙發上,雙手環住楊斯年的脖子,將他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主動吻上他的唇角:“聽上去,似乎是一樁很公平的交易。但是我這個人眼光很高的,你要一直一直對我好才可以。”
楊斯年的瞳孔驟然收縮,喉結輕輕滾動。窗外的夜色正漫過紗簾,將他眼底翻涌的情緒染成星辰般的顏色。
陶意的指尖還停留在他領帶結上,那里有她方才搗亂時留下的褶皺,像極了他每次看到她時,心跳紊亂的紋路。
“一直一直對我好”——這句話在他胸腔里蕩出回音,十一年前那個暴雨夜忽然清晰如昨。
十五歲的陶意蹲在便利店門口躲雨,懷里抱著濕透的素描本,發尾滴下的水珠砸在他遞過去的巧克力包裝紙上。
那時他舉著傘蹲在她面前,她抬頭時睫毛上的雨珠正好落在他手背上,涼絲絲的,像此刻她環在他頸間的指尖。
她當時說:“學弟,你對我這么好,以后學姐等你成年了,嫁給你好不好?學姐也會一直一直對你好。”
明明是兩個人的約定,可只有楊斯年一個人記住了。
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啞著聲音答應道:“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