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隨意,我去接個電話。”陶意離開衣帽間,走向陽臺,關上陽臺的透明門以后,按下了接通鍵。
陽臺的門質量很好,楊斯年站在距離她不過幾米遠的位置,卻絲毫聽不到她說了什么,只能看到她的口型。
“我知道了。”
“沒關系,給他們退就行。”
“不夠?從我私人賬戶劃。”
“不會倒閉,我有錢,我養著你們。”
楊斯年辨認了一下陶意的口型,她大概是這樣說。
楊斯年的直覺告訴他,陶意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煩事。
是俱樂部那邊的嗎?還是家里?
他要開口去問嗎?
陶意又會告訴他嗎?
他們之間,還沒有到對彼此坦誠的那一步。
不是不愿意,而是還不熟。
雖然他不愿意承認這個事實。
但現實就是他和陶意從領證到現在都還沒半年時間,兩個人幾乎可以說是一種你情我愿的盲婚啞嫁。
彼此之間不夠熟悉,也沒有能夠坐下來好好交流的機會。
可……他想再了解她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
他也甘之如飴。
衣帽間的感應燈隨著楊斯年的腳步聲明暗交替,他挑了一面柜門不透明的柜子,拉開柜門,準備將帶來的換洗衣服放進去,也算是增添一些,他來過這里的證據。
柜門打開的瞬間,整整齊齊排列好的三套賽車服,就這樣呈現在他的面前。三套賽車服上,均被保存得很好,像是新的一般,能看得出來它們的主人平時應該沒少花時間在保養它們上面。
也能看出主人對賽車的熱忱。
在賽車服的下面,褪色的亞軍獎牌靜靜躺在那里,像是塵封已久的記憶,等待被人再次啟封。
楊斯年在這面柜子前站定,視線始終落在那枚亞軍獎牌上,久久無法回神。
思緒如海浪般翻越,帶著楊斯年回到了記憶中的那天。
他還記得,那是陶意第一次參加比賽拿到的獎牌。
那場比賽,他坐在臺下,看著她意氣風發駛過賽道終點,看著她摘下賽車頭盔露出的那張恣意張揚的臉。領獎臺上,她高舉獎牌的喜悅。
彼時的楊斯年靜靜坐在臺下,是數以萬計觀眾中毫不起眼的一個。
那天,所有人掌聲雷動都在為她鼓掌喝彩。
他也是其中一個。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枚獎牌對陶意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