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炒米么?其實弄點熱水喝就行了,這么晚還麻煩你炒米給我們吃。”
林大娘笑道,“我哪能動作這么快?米是之前炒好的。”
“一次多炒一點,裝在防潮的罐子里,壓緊蓋子,吃的時候舀到碗里,用燒開的冰糖水一沖就行了。”
何景蘭笑道,“原來這么簡單啊,那我說不定也能學會。”
林大娘說,“行啊,只要你想學就來找我。”
顧喜喜問,“林大娘是南方人?”
林大娘含笑說,“是啊,不過我還沒跟顧老板說過,你怎么知道的?”
顧喜喜道,“南方廣種大米,一年兩季或三季收成。”
“不像西北,市面上的米大都是南邊運來的,不知要加價多少成。”
“能舍得弄出炒米糖水這等精細甜食,也只有稻米產地的人了。”
林大娘輕笑出聲,“原來如此。”
“不過還得是顧老板見多識廣,了解這些。”
何景蘭深以為然道,“西北這邊的確是吃粟、麥為主。”
“單看林大娘做面食的利落手法,很難想象她是從南方來的。”
顧喜喜說,“從南邊來到西北,除了勇氣,還要適應這里的氣候,這里的飲食等等,最初的時候很不容易吧。”
林大娘望著邊境,笑意中帶著幾分悵惘,眸子卻是亮晶晶的。
“偶爾后半夜醒來,就聽見街上還有人叫賣餛飩和炒米糖水。”
“一碗炒米糖開水只要一文,每每在深夜聽見,總忍不住去買一碗喝。”
“來西北后,我幾次午夜醒來,還在習慣地等那個叫賣聲。”
“等啊等,聽著屋外呼呼的風聲,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換了地方。”
何景蘭心念微動,問,“那你后悔嗎?”
“后悔?”林大娘略帶幾分狡黠,“有哪個成婚的女子沒后悔過幾次啊?”
顧喜喜、何景蘭都笑了。
林大娘接著說,“后悔不怕,只要還能尋出大過那些后悔的好處,回頭看經過的日子總歸是甜的。”
何景蘭若有所思。
顧喜喜卻緩緩放下喝完的空碗,“快看,火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