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色朦朧,月亮時不時隱入云層。
就在月光轉暗時,慕南釗忽而停下了腳步。
他站在樹下的陰影中,看著顧喜喜被一群人簇擁著出來。
安慶和就在她身邊,與其他人說說笑笑,顯然已十分熟絡。
慕南釗一路上揣在心口的那團火突然冷卻。
他就站在那,看著人群散去,看著安慶和提著燈籠,護著顧喜喜回家。
因為一明一暗,兩人從近前經過時都沒發現慕南釗的存在。
直到燈籠的光亮也看不見了,慕南釗才挪動腳步。
就在剛才看到顧喜喜的那個瞬間,慕南釗腦海百轉千回,想到了許多。
有些話說出口便是覆水難收,無論顧喜喜是否應了他,結果都會讓顧喜喜背上心理包袱。
更何況,眼下他是將死之身。
就算不死,將來他有自己必須走到頭的路。
他暫時給不起顧喜喜任何承諾。
而顧喜喜亦有自己的前程。
想他慕南釗何德何能,憑什么開口讓顧喜喜放棄一切跟他走?!
慕南釗慢慢地往回走,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其實顧喜喜早就說過,他有他的登天梯。
而她自有一番天下糧倉的夢想。
如果再等一等,等他完成了那些事,也許、或許……
慕南釗進門時,顧喜喜提燈站在院子當中,朝著他笑。
初春的夜晚還很冷。
慕南釗蹙眉道,“站著吹冷風么,當心著涼挨罵。”
老郎中最近一門心思給配藥,吃飯都沒空到前院來。
誰要是這時候沒事找事把自己弄病了,給老郎中忙里添亂,可不是要挨罵么。
顧喜喜抿唇笑道,“我在等你。”
“嬸子說你去接我了,我回到沒看到你,估摸著是走岔了。”
“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又該出去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