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川想到的事情,孟軒自然也會想到,他看著面前站著的老弱婦孺,只覺得心中的憤慨到達了一個頂端,怒意也一點一點的在心里匯聚。
易子川抬頭看向孟軒,微微的點了點頭以后,孟軒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后重重的拍響了驚堂木:“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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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軒看著安靜下來的公堂,目光冷冽:“傳原告被告上堂!”
作為原告的易子川緩緩動了動輪椅,從旁聽的位置,挪到了原告的位置上。
鐵翼徽的案子,是孟軒事先發現的,這樁案子,以大理寺作為原告,孟軒要升堂,那只有易子川來做這個原告了。
易子川坐在輪椅上,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目光冰冷的沒有半點情緒。
永昌侯作為管控鐵翼徽的武侯,成了這樁案子的被告。
只是誰都沒想到,永昌侯這個被告,竟然是被衙役拖上來的。
他渾身癱軟,身上隱約散發著一股腐爛的臭味,衙役一松開手,他便軟趴趴的躺在了地上,整個人,沒有半點的生氣,說他是一灘爛泥也不為過。
站在人群里的夏簡兮,看著永昌侯臉上的濃瘡,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永昌侯的確染了花柳病,但是就算是花柳病,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發展的這么嚴重,他現在的這個狀態,仿佛是有人,故意用了什么法子,加快了他的病程。
時薇也發現了不對勁,她壓低聲音說道:“小姐,他這個惡病怎么會發展的這么快,明明只要有大夫給他診治,就能控制住的,看他這樣子,分明就是快死了!”
要知道,素玉便在她們手底下養著。
每日里服藥,雖然不能根治,但完全可以控制住不爆發,根本不可能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況且,既然是大理寺的要犯,易子川必然會請太醫為他診治,總是能控制住病情,除非,永昌侯不肯服藥,又或者,有人,想要永昌侯死在牢獄之中。
孟軒看著躺在地上的永昌侯,皺起了沒有:“賀周羽!”
癱倒在地的永昌侯聽到孟軒的聲音,緩緩睜開眼,隨后強行支撐著身體,慢慢坐起身:“少卿大人,我已命不久矣,今日這案,不論你怎么斷,我都認罪,你又何必,非要讓我來這庭審呢!”
孟軒皺著沒有看著面前仿佛只剩下一口氣的永昌侯:“犯官賀周羽,你可知,你所犯之事,是要連坐的,你的家屬親眷,都要因為你做的惡事,與你一起受罪!”
“我母親已故,嫡親的兒子也犯了重罪,剩下的無非都是些不成器的婦人們,她們既然享受看本侯帶來的富貴,自然也要與本侯同甘共苦!”永昌侯盯著孟軒,冷笑一聲。
孟軒放在驚堂木上的不由自主的捏緊:“鐵翼徽在你的管轄之下,出了這樣大的紕漏,從上到下,一個個草菅人命,貪墨軍餉,更甚至為了圖謀撫恤銀戕害沒有身份背景的士兵,乃至他們的家眷,犯官賀周羽,這些事,你是否知情,又是否這些本就是你的策劃!”
永昌侯被那花柳病折磨得殘破不堪,他聽著孟軒的那些話,大笑幾聲,最后,卻因為喘不上氣,趴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喘著粗氣。
良久,永昌侯才苦笑一聲:“犯官賀周羽,管轄不周,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