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軒趕緊跟了出去:“里頭的那些人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只是辛苦王爺受了傷還要陪我奔波。”
“本王不過是坐在椅子上到處晃悠,沒有什么可奔波的。”易子川淡淡的看了一眼孟軒,他也有許多日沒有好好休息過了,眼里的青黑分外明顯,“倒是你查案歸查案,總是要好好休息,不然到時候案子還沒破,你自己就先倒下了!”
孟軒深深的看了一眼易子川,隨后點了點頭:“卑職明白!”
等到他們一行人走到大理寺門前的時候,門外已經停了一輛馬車,江一珩剛剛從馬車里下來。
“江大人!”易子川看著車馬車上下來的江一珩,“本王剛準備出門,你怎么來的這樣巧!”
“王爺派人來送了信,我便立刻派人套了車,往大理寺這邊趕!”江一珩對著易子川微微點了點頭,“這么駭人聽聞的案子,有微臣能幫得到地方,微臣自然竭盡全力!”
易子川抬頭看向馬車,車簾沒有半點動靜,但隔著簾子,他還是輕聲說了一句:“多謝娘子相助!”
“王爺客氣了,這是為人子民應當做的!”桃花娘子的聲音從馬車里傳了出來,“只要是汴京的青樓,小女子都有相熟的姑娘,或許,若是能幫上王爺,也算是為那些苦命女子出了一份力!”
桃花娘子身上的傷還未恢復,但是當她知道,外頭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以后,沒有半點猶豫,便答應了江一珩,跟著出來去幫忙。
易子川出行不便,也只能坐馬車,為了說話方便,江一珩便去了易子川的馬車,兩個大男人就這么面對面的坐在一輛馬車里。
“王爺身子不適,還在外奔波,實在辛苦!”江一珩看著面前的易子川,輕聲說道。
“本王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如今的這個樣子!”易子川想起昨天夜里的場景,不由搖頭嘆息,“貪墨軍餉,冒領撫恤金已經是重罪,誰能想到他們竟然為了斂財,連已故士兵的家屬都不放過!”
來的路上,江一珩也聽了個大概,營地是昨天夜里被抄的,消息也是在今天清晨的時候穿遍汴京的,消息能夠傳的這么快,自然少不了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
江一珩沉默良久,隨后抬頭看向易子川:“王爺將這個案子弄得人盡皆知,就不怕到時候沒有辦法收場嗎?”
“死了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無辜百姓,只有人盡皆知,本王才能為他們討回公道!”易子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本王自認為這么多年見過許多慘無人道的案子,可如今這個案子卻已經殘酷的讓本王都覺得不可置信,人心得惡到什么樣的地步,才能連孩童都不放過。”
江一珩微微垂眸,良久以后才輕聲說道:“王爺這么做,是將主導這一切的永昌侯逼到絕路,也是將自己逼到了絕路,你就不怕這幕后之人,來給你下絆子嗎?”
易子川抬眼看向江一珩,良久以后,唇角微微上揚:“本王怕啊,怕的就是他不敢來!”
易子川會說這樣的話,江一珩一點都不會覺得意外,畢竟,攝政王在外人看來,本就是一個無所顧忌的人,而對于這個案子而言,也確實沒有比他更適合去辦的人了,畢竟,這天底下,敢這么明著跟太皇太后對著干的,也就只有易子川了。
“怎么,江大人是擔心得罪了宮里的那位?”易子川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問道。
江一珩先是一愣,隨后搖了搖頭:“下官一清二白,除了后邊馬車里的那一位,既沒有親眷要顧及,又沒有子女要照料,有什么可怕的,只是……”
“只是?”易子川微微蹙眉,“只是什么?”
“只是下官覺得,這個案子太過蹊蹺!”江一珩抬眼看向易子川,“其實王爺與我都是心知肚明的,這個案子查到了頭,無非就是拔掉太皇太后的一個臂膀,或許是重創,但絕對不會傷到她的根本,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
“江大人是想說那些被貪墨的軍餉,去了何處,對嗎?”易子川抬眼看向江一珩。
江一珩微微垂眸:“這些案子涉及的金額何其的大,縱然太皇太后再奢靡,再揮霍無度,也不可能貪墨這么多的銀錢!”
易子川有些危險的瞇起眼睛:“那若是有人想要屯兵,造反,那區區幾百兩白銀,也就算不上什么大錢了!”
江一珩沒想到,易子川就這么水靈靈的說了出來,不免一愣:“王爺……”
“有些人的狐貍尾巴,怕是要藏不住了!”易子川緩緩睜開眼,眼中滿是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