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易子川,嘴角的笑意逐漸僵硬,良久,他才輕笑一聲:“王爺說笑了,蘭辭怎敢!”
“那便趕緊走吧!”易子川站在牛車前,用自己的身體遮擋住瑤姿,他微微抬眼看著騎在馬上的賀蘭辭,目光冰冷。
賀蘭辭的直覺告訴他,那輛牛車上肯定有問題。
但是他也很清楚的知道,現(xiàn)在的他可不能跟面前的易子川起爭執(zhí),畢竟,面前的這位,才是真正的瘋子。
賀蘭辭盯著牛車看了很久,最后看向易子川,微微低頭:“蘭辭告辭!”
馬蹄聲響起的時候,坐在牛車里的夏簡兮才呼出一口氣來。
站在牛車外的易子川自然聽到了牛車里的聲音,唇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一直躲在他身后的瑤姿確定賀蘭辭走遠了以后,才走出來:“王爺!”
易子川看了一眼瑤姿,隨后低聲說道:“我送你們回去,路上仔細點,不要被尾巴跟上!”
“是!”瑤姿低頭應下,下一瞬,秦蒼便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出現(xiàn),一身黑衣地站在了那里。
牛車緩緩往前走,易子川跟秦蒼騎著馬跟在牛車后面,確保他們一路安全。
夏簡兮掀開車簾往回看,易子川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后,一直看著馬車,直到見她看過來,才挪開了目光。
坐在一旁的時薇忍不住低聲說道:“我以為王爺在生氣的,沒想到,竟然還是幫了咱們!”
夏簡兮垂眸看著自己的手,良久以后才說道:“天一亮,便安排船只,盡快送素玉離開汴京!”
時薇頓了頓,隨后說道:“小姐是擔心賀蘭辭回過神來找素玉的麻煩?”
“永昌侯喝多了酒,未必記得今日的人是素玉,但是醉香樓人多眼雜,難保不會有人知道些什么,不如趁早將她送走,以免橫生枝節(jié)!”夏簡兮低聲說道,“她與方娘子本就相熟,想必方娘子會愿意照顧她的!”
時薇了然:“時薇明白!”
牛車在前頭緩緩地走著,后頭的秦蒼便慢慢的跟著,即便是深夜,也讓人足夠安心。
那一晚,回府后的夏簡兮,換下了一身衣裙,睡了自打重生回來以后,最安穩(wěn)的一覺。
而那一晚的永昌侯府,卻是燈火通明。
拿著永昌侯令牌的下人一趟又一趟地去太醫(yī)院請人,汴京城中但凡有些名氣的大夫也是來了一個又一個,最終卻也只能搖著頭嘆著氣轉(zhuǎn)身離去。
賀老夫人的慘叫聲是一陣接著一陣,而剛剛被賀蘭詞從醉香樓抬回來的永昌侯,則是半靠在椅子上,滿面通紅,渾身酒氣,儼然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樣。
賀蘭辭眼看著大夫一個接著一個地從府里走出來,臉色也一點一點的越發(fā)沉重。
直到太醫(yī)院的院正出來,一直黑著臉的賀蘭辭才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晚輩禮:“陳太醫(yī),我祖母她可還有救?”
陳太醫(yī)將手里的藥箱交給身邊的書童,隨后頗有幾分無奈地搖了搖頭:“老夫人年歲大了,本就受了氣,氣急攻心,又摔了這么一跤,脊柱都折斷了,屎尿不禁,便是華佗在世,也難以治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