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澄澈又怯弱的聲音響起。
屋子里的幾人抬頭,循聲望去,是瘦巴巴的裴桑枝。
說實話,裴桑枝也有些意外。
這把火,比她想象中的旺多了。
想到她過來時看到的鎏金鳥籠,若有所思。
永寧侯抑制不住滿腔怒火,沒好氣道:“你怎么過來了?”
裴桑枝眨巴著清亮的眼睛,無辜極了:“父親息怒。女兒憂心三哥的身體,夜不能寐,又聞此處吵鬧聲起,實在心焦,便鼓起勇氣前來。”
“三哥到底如何了?”
三更半夜,鬧的雞飛狗跳。
天邊都快現魚肚白了,裴臨允的高熱還沒退。
當初,她為了在月靜庵活下去,學的東西很雜很淺。
既無法妙手回春救人,也做不出見血封喉的毒藥,但能就地取材,用最樸素的方法剜肉醫瘡或雪上加霜。
永寧侯深深闔目,連續深呼吸,待得眼瞼微顫著掀起時,繃緊的神情已一寸寸松緩下來。
“發了高熱,燒得跟塊火炭似的。”
“你大哥連夜請來的太醫施針灌藥,但也只能暫時降溫,片刻后,高熱又會卷土重來。”
“父親,三哥吉人自有天相。”裴桑枝紅了眼眶,哽咽著說道。
“不知我能為三哥做些什么?”
“只要能讓三哥逢兇化吉,哪怕是效仿先人割肉放血做藥引,女兒也絕不推脫。”
永寧侯緩了緩神色,欲言又止:“若是能請的動徐院判……”
“徐院判很難請嗎?”裴桑枝故作無知,小聲問著。
永寧侯頷首:“難于登天。無陛下口諭或榮國公相請,等閑根本見不到徐院判。”
裴桑枝一派天真:“父親這般厲害,也請不來嗎?”
看來,庭院里的鎏金鳥籠跟榮國公脫不了干系。
難不成,是想把侯府的某一位當作金絲雀養著?
永寧侯臉一黑,情緒復雜的緊,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