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窒息了!”
洛云霜掙扎了起來。
土炕上鋪的草席,席子上面蓋了兩層已經破爛的薄布,這“被褥”
已經很久沒有清洗過了,倒不是因為陳懷安懶或者邋遢,實在是薄布爛的厲害,只要一洗,就全碎了。
陳懷安坐在桌前的凳子上,以前的他,總喜歡用筆紙來記錄或者總結,可現在條件有限,只得閉著眼睛,在腦海中盤算著。
“梁米一石四百錢,粗鹽七十多錢,但味道很苦,有微毒,目前也只能買這種了!”
“現在有這個拖油瓶,要想辦法弄些麻,還有木炭,也要在入冬前準備好,在等些日子,就要漲價了!”
“這些林林總總加起來,怎么也要千錢,現在只有不到四百錢!”
“把這兩珠七葉蓮賣了,省著點花,也勉強夠了過冬錢,可要額外再收稅……恐怕就不夠了啊!”
陳懷安有些頭大,前世看過不少小說,穿越者到了新的地方,直接開著金手指大殺四方,而自己現在卻為油鹽醬醋,生活瑣事發(fā)愁,小說里都是騙人的!
“先去找二狗子問問情況吧!”
陳懷安看了眼土炕上的嬰兒,興許是“玩”
累了,已經睡著了,而且睡得很香甜。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的話,總覺得這日子,沒什么盼頭,但有這么個小家伙陪著,也算有個動力!”
將被角掖了掖,陳懷安向外走去。
這個村子叫陳家村,二百多戶,七八成都姓陳,其余則是后來遷入的。
向西三十余里,就是豐陵縣,方圓千里范圍內,最大的縣城,游戶的東西,基本都是拿到縣里去賣。
像陳懷安這類采藥人的草藥,都要賣給世林藥坊,若是私下買賣,那世林藥坊背后的林家,就會直接讓這個采藥人在世間無聲無息地消失。
最后一縷日光被青山遮擋,不過天還是亮著的,陳懷安輕車熟路地走到了陳二狗的家。
陳二狗比陳懷安大了五六歲,家里情況都差不多,兩三年前,陳二狗的父親進了伏龍山,據說被虎精給吃了,后來陳二狗就成了新的采藥人。
“鐵蛋?這么晚,你怎么來了?”
陳二狗正蹲在門口喝著水飯。
陳鐵蛋是陳懷安這個世界的父親起的名,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是這種“低賤”
的名字,賴名好養(yǎng)活。
“狗子哥,聽說縣里對游戶征稅了?咋回事?”
“嗨,前陣子不是鬧麻匪嘛,縣丞打算派遣鎮(zhèn)武司去剿匪,鎮(zhèn)武司這一動,就需要大筆的糧餉,自然是要征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