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渴,一直用手捧著,沒有喝。
他不理解。
明明做錯事的并不是小啞巴,為什么所有人都在罵他的小啞巴?兇手卻隱在暗處,好像沒有受到任何一點影響。
太不公平了。
憑什么?
十幾萬人,燈希想,人魚族最昌盛的時候都沒有十幾萬人。
那么多條鮮活的生命,就這么消失了。
燈希知道每個人類都會有自己的家庭,那,那些失去家人的人,會不會很難過很傷心?然后把怒火跟恨意都發泄在小啞巴身上?
他摳了摳手,有些迷茫。
想到小啞巴掉進大海時,身上受的那些傷,說不出話的聲帶,在面對那群大白鯊時,銀色的魚尾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連跟他說的話,都要重復好多好多遍,燈希才能聽清小啞巴在說什么。
他看不見小啞巴的這三年,小啞巴治療得一定很痛苦,從他的小啞巴重新變回人類眼中的大英雄。
好厲害。
可為什么那么厲害的人,卻要遭受那么多根本無力反抗,百口莫辯的非議。
還有那臺像刑具一樣的治療艙。
燈希莫名又有點想哭了,可是小啞巴不在他的身邊,沒有人會安慰他,他只能小口地喝著水,用口腔里刺激性的冰涼把眼淚壓回去。
他好像什么都不能幫小啞巴,只會哭。
燈希把自己埋進抱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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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內。
元老摘下兜帽,“我想見元帥一面,可真難。”
祀寂生氣定神閑,“昨晚太忙了。”
元老想到昨晚他被一個電話驚醒,坐立不安直到現在,全是因為軍部趁夜趕的大動作,恨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皮笑肉不笑道,“軍部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將帝國推到風口浪尖,被全星際指責,星際聯盟今早發到我們長老會的文件都堆積如山了。”
他根本懶得理什么異族人公不公約。
而是新型基因藥一旦普及,異族人不再被歧視,那么群眾就不會再用有色的目光緊盯著元帥的種族身份,軍部會再次被民眾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