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小魚只是略微消了點餓意。
但因為寄居人下,祀寂生進食完就只閉上了眼,忍著饑餓休息,只有精力恢復充足,傷勢才好得快。
鮫人在外傷上的自我治愈能力很強,他身上的傷口如果換作正常人,恐怕早就支撐不過去,永遠地閉上眼了,即使有藥物的治療,普通人沒有一兩年,傷勢也痊愈不了,就算痊愈,還會留下伴隨終身的后遺癥。
但鮫人不一樣,十天半個月,祀寂生身上的傷就能完全好全,就連傷疤也會消失不見。
身上的創傷無時無刻都不在疼,深海處安靜得恐怖,冰冷的海水侵蝕著人體,一閉上眼,似乎就陷入永恒的黑暗里。
這種環境總會讓人產生一種錯覺。
他會死在這顆籍籍無名的星球,一個人在冰冷漆黑的海底長眠。
祀寂生緊閉的眉眼全是痛楚的隱忍。
只要忍過這十幾天……
疼痛感突然一減。
祀寂生睜開眼,海水里是一片淡粉的水霧,小人魚穿過粉霧,眨著藍色的眸子,眼巴巴地伸出雙手。
燈希的手心都是紅紅的勒痕,配著雪白的膚色,極為觸目驚心,他又收回手,推過來一堆紅色藥草,“小啞巴,我們一起把藥汁擠進海水里吧。”
祀寂生微怔。
因為尾骨的傷勢加重了,他的尾巴不能移動,躺在精致貝殼里的銀尾翻過身,趴在貝殼的海草上面,露出赤裸的背部,線條完美,后背的肩胛骨明顯附著一層漂亮的薄肌,勁瘦的手臂也隨意地垂落在貝殼外面。
可燈希注意到的,卻是小啞巴背上密密麻麻的傷口,他的手心很疼,但小啞巴現在可能比他疼很多很多倍。
燈希剛想開口,還是讓他自己來吧。
祀寂生就沉默地拿起燈希推過來的藥草,一言不發地擰了起來。
燈希也坐在了貝殼立著那一面的上方,長長的藍尾垂落下來,扇形尾鰭不小心搭在了銀尾的腰腹處。
燈希愣了一下。
祀寂生的動作也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