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聽話。
祀寂生銀眸微側,藍尾鮫人清澈的藍眸一眼看去寫滿了不服氣,倒是意外的好懂。
唯一的族人么?
在黑暗降臨之前,這是祀寂生心中閃過的最后一絲念頭,下一秒,撐著肩的手微微一松,順著燈希的肩滑落下去,甚至掐著燈希脖子的手也松落開來。
“你怎么了?”燈希語氣隱忍,已經在猜測對方又想怎么嚇唬他了。
沒想到等來的回應卻是銀尾倒在他肩骨上的側臉,下頷正正好磕在燈希的肩窩上,疼得燈希輕嘶了一口氣。
燈希:“你——”
隨之而來的是貼在他背后的軀體,體溫同樣的冷,他們肌膚相貼,隨著銀尾的一呼一吸,薄薄一層的肌肉也貼著他裸露在外的背脊微微起伏。
這是燈希
喂食
一根、兩根、三根……
燈希在吭哧吭哧地揪草。
每揪掉一根紅色藥草,他就悄悄看一眼還在被他綁起來的銀尾。
銀尾正閉著眸,靜靜躺著,像是沒有一點威脅性,但剛剛那個兇狠的眼神,現在還讓燈希有點害怕。
原來他真的是個啞巴。
怪不得他會受這么重的傷。
大海非常的危險,柔弱的人魚如果沒有什么點獨特的技能,在深海之中是活不下去的,于是,大海恩賜了人魚種天籟一般的歌喉。
他們對自然生物有天生的親和力,隨手歌唱的魅惑之音也有治愈和安撫的能力。
聽起來很厲害,但實際作用很雞肋。
例如,燈希一般是在碰到大型捕獵海生物,一邊唱歌讓它們打消對自己的食欲,一邊飛速逃走。
可是小啞巴唱不了歌,遇見別的大魚,恐怕會被欺負得很可憐才能逃走,身上的傷估計也是這樣弄出來的。
燈希抿了抿唇,拔草拔得更賣力了。
十根、十一根、十二根……
燈希快把這片紅珊瑚旁的紅色藥草們都拔禿了,他又餓又累,停下來歇了一會兒,邊喘氣邊再次悄悄看了眼銀尾。
祀寂生姿勢甚至沒變過,好似根本不關心自己被綁,燈希又在做什么。
燈希吸了口氣,磨磨蹭蹭地捧著一堆紅色藥草游到銀尾身邊,沒有再保持著安全距離。
他把它們放到地上后,拿出來其中一把往銀尾身上擰,紅色的藥汁被擠出來,融在海水里,宛如淡粉色的海霧。
燈希拿起第三把紅色藥草的時候,淡粉色的“海霧”終于飄到了銀尾的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