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赫然是當初司馬懿,與那位司馬師尚不清楚的宗室大佬一起,暗中起草、準備在時機成熟時聯絡各方勢力、用來“清君側”甚至直接廢黜陸長生的終極罪狀!
是足以誅滅九族的鐵證!
“這是曹孟德今早給我獻上的東西,怎么樣,眼熟嗎?”陸長生不無戲謔的說道。
“嘶……”司馬師倒抽一口冷氣,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他臉上的悲憤、冤屈瞬間僵住,化為一片死灰般的慘白。
他萬萬沒想到,這份家族中最隱秘的東西、連他都不完全知曉具體內容的致命證據,竟然早已落入了皇帝手中!
曹操這個王八蛋,是得了失心瘋了嗎!
居然最后站在這個廢物皇帝這一邊,把他們家的檄文交了上去,簡直就是瘋了,皇帝手里有幾個兵,等到哪位宗室大人物起兵,曹操跟著這皇帝,也只有死路一條啊!!
這個混蛋!這都想不明白,居然就這樣把我們賣了!!
巨大的恐懼和絕望瞬間攫住了司馬師。他下意識地、極其隱蔽地側過頭,用眼角余光瞥了身旁同樣面無人色、驚駭欲絕的司馬昭一眼。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瞥間,司馬師的嘴唇極其輕微地、快速地翕動了幾下,無聲地傳遞出只有他們兄弟才能讀懂的唇語:
“父…危!我…制亂…你…速…走!”
他的眼神決絕而瘋狂,傳遞著最后的信息:由他來制造混亂,拼死一搏,掩護司馬昭突圍去給父親報信!司馬家不能全折在這里!
司馬昭接收到兄長的信號,身體猛地一震,眼中的酒氣瞬間消散,隨后閃過巨大的悲痛和掙扎,但求生的本能和對家族的責任感壓倒了一切。
只見司馬昭微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手指悄悄握緊了腰間的佩劍劍柄,身體緊繃如弓弦,目光開始不著痕跡地掃視著包圍圈相對薄弱的方位。
司馬師得到了弟弟的回應,心中稍定。
他猛地抬起頭,臉上的絕望和恐懼瞬間轉化為一種被冤枉后的極度激動和悲憤!
“噗通”一聲,重重地跪倒在地,膝蓋砸在冰冷的碎石上發出悶響。
“陛下!冤枉!天大的冤枉啊!”司馬師的聲音帶著哭腔,演技瞬間飆至巔峰,他激動地揮舞著手臂,指向魏忠賢手中的卷宗。
“這…這定是奸人構陷!是偽造!是有人要離間我司馬氏與陛下的君臣之情!陛下明鑒!家父對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鑒!此物絕非家父手筆!
定是…定是曹操!對!定是那曹孟德!他狼子野心,覬覦家父在兵部的聲望,故意偽造此物,栽贓陷害!陛下!您萬不可中了奸賊的離間之計啊!”
司馬師一邊聲嘶力竭地“喊冤”,一邊身體劇烈顫抖著,仿佛承受著天大的委屈。
同時,他跪在地上,手腳并用,激動地、看似毫無章法地向前“爬”了兩步,離陸長生馬前更近了一些。
這個動作看似是臣子激動申冤時的失態,卻巧妙地縮短了致命的距離。
李秀寧一直冷眼旁觀,此時她看到司馬師“跪爬”靠近的動作,頓時秀眉緊蹙,心中警兆頓生。
她敏銳地察覺到司馬師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瘋狂和決絕,絕非申冤者該有的眼神!下意識地策馬,想要擋在陸長生身前。
“陛下小心!”李秀寧低聲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