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深了,浣衣局里小祥子抱著新領的差服,呆呆地站在簡陋卻干凈的通鋪前。
同屋的太監湊過來,艷羨道:“你小子運氣真好,竟能分到漿洗房!那可是輕省活兒!”
小祥子沒說話,只是緊緊攥著差服,忽然轉身朝金寧宮的方向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這次的事情的確是他辦的不對,好在沒有釀成大錯。
他要在浣衣局好好歷練,才不辜負阮主子對他的原諒和寬容。
……
阮清夢這一日操勞得很,沐浴過后便覺渾身放松了不少,她命宮人將錦被熏得暖香。
才躺在床上,剛沾了枕頭準備睡下,就聽到外頭響起了腳步聲,還有蔡寶的聲音。
“哎呦,皇上,您慢著點兒了!”
沈映階用過晚膳后在紫宸殿作畫,畫到興起時喝了點兒酒助興,忽而想起來先前自己畫的美人臥榻圖便拿出來看。
看著想著腦海中出現了一些畫面,可光想哪里能滿足?不如來點兒真的,想到此,他就直接來了金寧宮找阮清夢。
福月也快步跑了進來稟報:“娘娘,皇上來了,而且,皇上好像喝醉了!”
“喝醉了?快吹燈!”
阮清夢趕緊躺在床上裝睡,沈映階平日里就很能折騰人,一身的牛勁兒都使不完,如今喝醉了,下手肯定更是沒輕沒重的,她可不想因為那事兒而受傷。
而且,她不喜歡渾身酒氣的男人,很臭。
剛吹了燈,沈映階就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方才寢殿還亮著燭光,怎么朕一進來就滅了?”
沈映階重新點亮了燭光,看阮清夢雖然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可眼睛閉的很緊,眼珠子也轉的很快。
他扯開外袍,玄色龍袍滑落在地,露出里頭松散的雪白中衣。
他低頭在阮清夢的耳邊吹氣:“愛妃若是裝睡,眼睛不要閉的這么用力……睫毛抖成這樣,朕想裝作沒發現都難。”
見她還不睜開眼睛,眼睛閉的更用力了,沈映階低笑出聲,帶著薄繭的拇指重重碾過她咬緊的唇瓣,語氣戲謔:“快睜開眼睛看看朕,朕能讓你……快活……”
阮清夢仍死死閉著眼,可呼吸卻亂了節奏,胸口微微起伏。
沈映階瞧她這樣子只覺得好笑,他忽而直起身,目光掃過床邊的青瓷花盆,里頭栽著一株蘭草,葉片細長柔軟,他隨手摘下一片,輕輕放在阮清夢的鼻尖上拂了拂。
“阿嚏!”
阮清夢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終于裝不下去,猛地睜開眼,正對上沈映階含笑的目光。
她心里暗罵一句狗皇帝,面上卻不得不擠出一絲柔婉的笑:“皇上……怎么這個時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