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讓她見死不救,她做不到。
狗蛋媳婦癱在草垛邊,整個人像被抽去骨頭般綿軟,指甲深深摳進干草里,卻連半分力氣都使不出。
她身下的血越淌越多,染紅了大片干草,接生婆楊嬸子急死了:“這可咋辦啊!再拖下去,大人孩子都得交代在這兒!”
女人們擠在田埂邊,全都慌了。
林染染的到來讓眾人像吃了一顆定心丸那般。
“大伙別慌!”林染染說道,“叫男人們去搬幾塊石頭,壘個簡易灶臺,燒姜糖水!其他人散開,給產婦騰點地方,透透氣!”
林染染一看就知道秀蘭胎位不正。
想著她都要生了還要上工,這個年代的女人真的很可憐。
此刻秀蘭的嘴唇早已干裂得不成樣子,她嘴里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
林染染輕輕拍著她的肩,“秀蘭!秀蘭!你醒醒!咱們得想辦法把孩子轉過來,你配合!”
可秀蘭一點反應都沒有。
好在之前林染染在火車上有過接生經驗,現在她倒也沒之前那么慌了。
“嬸子,現在按我說的辦法來!”
林染染一邊說,幾個嬸子一邊照著做。
紀君瑤也來幫忙。
其他女性都屏住呼吸,死死盯著秀蘭的位置,盼著能有奇跡發生。
好在經過大伙的努力,胎位轉過來了。
狗蛋娘顫抖著將沾了艾草灰的溫酒湊到她唇邊。
秀蘭的睫毛終于顫動了一下,干涸的嘴唇翕動著抿下酒水。
“喂她喝糖水。”
林染染吩咐,她偷偷在糖水里放了空間溪水。
她希望能夠發揮作用。
秀蘭喝了一碗糖水,感覺有力氣了。
接生的楊嬸子猛地托起她的后腰:“用力!像拉斷最粗的麻繩那樣使勁!”
秀蘭感覺腹中突然傳來尖銳的刺痛,眼前炸開一片金星。
但她死死咬住舌尖,盡管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但她硬是將即將沖出喉嚨的痛呼咽了回去。
伴隨著一聲撕裂般的哭喊,血水混著羊水噴涌而出。
嬰兒青紫的頭頂終于露了出來,狗蛋娘迅速用干凈的棉布托住孩子。
“生了。”
“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