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就因為她的一頓打就乖乖聽話?
余美霞見她還不說話,但神色好了不少,也就松了口氣。
想到侄女的性子和面前的吳老太也差不了多少,軟趴趴的,還一樣沒能找個好男人。
她懷疑兩人眼睛都被眼屎糊住了,才從狗屎堆里刨出來這兩個狗玩意兒。
婆媳兩個湊成一對受氣包,侄女那性子她不知說了多少回,就聽進去一句話,只要男人打,就往娘家跑。
吳明夏往日獨來獨往,臉上經常帶著淤青,整個人畏畏縮縮的,也不與旁人搭話。
以前她湊上前搭話,也就嗯嗯哦哦的回答,搞得她自己也沒趣。
今天一大早吳老太挺胸抬頭,一改往日怯懦,目光堅定地好像要入黨,整個人脫胎換骨,像變了一個人。
她抱著試試的心態上前搭話,沒想到吳老太氣質變是變了,可還是不愛說話。
“怎么會?”
余美霞失落的小心臟咻地一蹦,瞬間眉開眼笑,“日子還長,放寬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吳明夏點點頭,兩人相伴進了紡織廠。
兩人在門口耽擱了些時間,廠子里已經來了不少工人。
每日例行晨會,都要聽廠長說話,現在廠長還沒來,工人們嘰嘰喳喳,各家誰今日生孩子,誰娶媳婦兒了,誰家媳婦被婆婆又罵了,雞毛蒜皮的事情各種涌入吳老太耳朵。
談論更多的,自然是昨日黃滿倉欠下巨債被人上門索債的事兒。
吳老太和余美霞站在最后,自然沒人注意,說的也就五花八門。
有批判黃滿倉不是個男人,不知道自個兒是個什么家底兒,還在外面亂來,現在好了,攬了一身巨債不說,自個兒也被打的鼻青臉腫,胸前都見血了。
也有罵吳老太管不住男人,讓黃滿倉在外面亂來的。
還有的扯在黃家幾個兒子身上,說黃滿倉種不好,種出來的也不是好玩意兒,幾個兒子也不省心,二十好幾的人還癱在家里,讓娘老子給養家的。
各說紛紜,吳老太聽的還挺有意思,時不時還點頭。
議論的人說的起勁,被議論的人聽的起勁。
有個女人說到興起,一抹嘴角,壓低腦袋跟面前的幾人說,“不是說黃滿倉和幾個兒子都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