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僵在半空,目光猛地投向巷口。
那人身影高大,走得不快,甚至有些踉蹌,月光把他的影子在青石板路上拖得老長。
瞇起眼,想看得更清楚些。
最終,男人在她家院門外站定,仿佛早已知道她在這里,緩緩抬頭,目光精準(zhǔn)地捕捉到了二樓窗邊的她。
是他。
顧南川。
快一個月沒見,他瘦了不少,下巴上長滿了青色胡茬,透著一股風(fēng)塵仆仆的倦意。
唯獨那雙看向她的眼睛,在滿身疲憊的映襯下,竟像黑夜里燃起的兩簇孤火,帶著灼人的溫度。
沈知意披了件外衣,輕手輕腳地下了樓。
她從門后摸出插銷,拉開了大門。
顧南川就站在門口,身上還穿著那件半舊的夾克,上面沾著泥點,散發(fā)著一股潮濕的,帶著鐵銹味的氣息。
他沒說話,只是看著她,那目光里翻涌著太多東西。
“你……”沈知意話頭一出,話尾卻不知道說什么。
問他去哪兒了?
問他怎么這副樣子?
好像都不合適。
最后,她只是側(cè)過身,壓低了聲音:“先進(jìn)來吧。”
顧南川邁步走了進(jìn)來,沈知意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想去廚房給他倒杯水。
剛轉(zhuǎn)過身,手臂就被從側(cè)面攥住了。
他的手很燙,掌心帶著粗糲的薄繭,力道很大。
沈知意的腳步瞬間釘在了原地。
他垂下眼,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下頜的線條繃得很緊。
“我沒事。”他終于開口,嗓音低沉沙啞。
沈知意看著他被劃破了道口子的手背,那傷口已經(jīng)結(jié)了痂,周圍還泛著青紫。
她沒說話,拉著他走到院里的水井旁,打了一盆干凈的涼水,又從屋里拿來藥箱和干凈的紗布。
“坐下。”她指了指旁邊的小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