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說,“青渺啊,我們也沒有辦法,這點錢對于人家裴家那種大家族來說,九牛一毛罷了”
沒有人知道,她懷孕了,在外人看來,她不過是更胖了,舅舅舅媽更不會關注她怎么樣,他們只會想辦法靠著當初那點事情,當裴家的吸血蟲。
那是冬天,她穿著厚重的羽絨服,拖著疲倦的身體從舅舅舅媽家出來,最后倒在路邊,被好人心送往醫院。
給她做剖腹產手術的,是萬凝的媽媽萬紅梅。
當時,程青渺已經昏過去了。
她懷的是龍鳳胎,但是那晚上,她失去了一個孩子。
一個人躺在病床上,蘇醒的時候,看著萬紅梅拍攝的一張男孩剛剛出生的照片,她哭紅了眼睛。
那晚,她給遠在美國的裴淮聿打了一通電話。
撥通了,但是她沒有出聲。
幾秒鐘就掛了。
她厭惡舅舅一家用裴初嫣的事威脅裴云賢夫婦,像是一個從貧民窟爬出來的蛆蟲,拼了命的吸血,讓她也抬不起頭。
她也厭惡自己,因為舅媽說的對。
自己,也威脅了裴淮聿。
程青渺想,失去這個孩子,也是上天對她貪婪的懲罰。
窗外,不知道何時下起了雨。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房間。
倪霧輕輕撫摸著腹部的疤痕,從回憶中回過神,她下了床,來到窗前,關上了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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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的時候,馬上歲歲要上一年級,女兒上的幼兒園可以直升市松明第一小學,倪霧帶著歲歲去了一趟醫院復查,拿了一些藥。
當天也碰見了裴淮聿。
在診室的門口打了個照面。
倪霧掛的是董主任的號。
裴淮聿在隔壁診室。
僅僅是遠遠的打了一個照面,連對視都沒有,因為倪霧很快的就走入了董主任的診室。
走出董主任診室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