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不解地朝左歪著頭,見那人只盯著玉玦對它不聞不問,
又找存在感似的朝右歪了歪頭。
方棋倏地閉上了眼。
傀儡娃娃:“……”
方棋沒發現娃娃瞬間癟下去的嘴角,他試探著用魂體侵入玉佩。
這塊玉里有寅遲的記憶。
他之前讓謝辭查過這塊玉的來歷,雖然謝辭說里面沒什么有用的線索,他也證實過了這塊玉里存儲的只有寅遲被換魂到他身體里之后的記憶,但……萬一有什么發現呢?
方棋分出了一縷魂體,剛欲從碎玉的裂縫間探進去,忽然身后的床體一陷,冰涼的溫度隨即貼了上來,下顎抵在他肩上的同時,將他分離出的魂體輕輕拍了回去,“我一個齊齊整整的人在這兒你不問,去問一塊碎了還不會說話的玉佩?”
語氣聽不出是幽怨還是無奈。
寅遲說:“怎么?怕我不肯?”
“……”
方棋沒否認。
從記憶里找線索這種事,靠口述是說不清楚的,就像現在讓你回憶你七八歲那年除夕吃了什么做了什么,靠自己不一定能想起來,只能以旁觀者的身份去看。
要怎么看?
放任別人侵入自己的神識,毫無保留地把記憶攤開給另一個人看。
這是很冒犯也很冒險的一件事,最困難的是,沒人能做到毫無保留,因為窺視記憶不僅僅是玉佩留影一樣看到的只有“視頻錄像”,而是全方位無死角連內心活動都藏不住一點的記憶共享。
人生在世誰還沒有點隱私了?最親密無間的夫妻之間還得互相留點兒隱私,微信的聊天記錄尤其不能共享,僅自己可見的想法更是一個字都不能對人提。
記憶共享,輕則引起信任危機,重則反目成仇一拍兩散。
方棋錯開了自己“單方面不信任”的這個問題,轉而道:“你覺得她為什么會消除你失蹤后的那段記憶?換魂術會導致失憶嗎?”
寅遲否定道:“不會。”
就算會,那也不該是那么恰好的只丟了最重要的那段記憶。
尹茜不惜用自己的靈魂當祭品也要把寅遲救出來,她清除寅遲的記憶一定不是出于惡意,而是她覺得有必要。
有什么必要?
方棋不由得想到了姚思宇口中提到的“怨念”,來自寅遲自身的怨念。
記憶是人之根本,同一個靈魂輪回轉世,不同的記憶會塑造不同的性格,一個人的成長,經歷,決定了他最終長成一個什么樣的人。
寅遲丟掉的那段記憶里有什么,會影響現在的他嗎?
更重要的是,那段記憶還找得回來嗎?
方棋忽然看向寅遲,他好像還不得不鉆進寅遲的腦子里看一看。
他遲疑道:“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