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爻眉頭緊皺,表情還算平靜,仔細地將自己今天發現的情況交代出來。
“幾乎整個村鎮上的居民我都看過了,每個人的脈象都很奇怪,在他們本身的脈搏之下有一條隱隱的毒脈,無一例外。”
楚宴清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陸九爻的話問:“看診的時候問清楚了嗎?他們最近有沒有一同吃什么東西?”
陸九爻困惑地搖搖頭。
“還真沒有,這個村子不像是青石郡那么大,只有一個年邁的村長打理村內事宜,別說施粥了,就是每家都吃飽就很難。”
楚宴清低頭想了想。
太陽從山頭落了下去,漫長的黑夜籠罩青石鎮,村子里的居民紛紛收起了工具,都回家了。
周圍安靜得幾乎聽不見一點聲音,今夜見風聲都沒有,安靜得有些可怕。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
楚宴清幽幽說道:“今日白天我命人大概詢問過,這個村鎮的居民靠著賣玉米和小麥等農作物為生,村民們比較團結就連種的農作物都是湊在一起的。”
簡而言之就是,郡守單獨為青石鎮劃出了一片碩大的空地,這片田地就供村民們耕種所用,每家劃出一小塊。
雖說各有各的的種,但都湊在一大片田地中,每家每戶的地只有一個不太高的田埂,前陣子的大雨沒過田埂,家家戶戶都在一大片汪洋中搶收。
陸九爻忽然反應過來,有些震驚道:“你的意思是,下毒之人把毒下到了被雨水浸泡的田地里?”
“對。”
楚宴清冷靜地分析道:“農作物被大雨泡著,家家戶戶肯定要出動全部的人過去搶收,把能用的勞力都用上,這次找你看診的也有小孩兒,那些孩子身上有毒嗎?”
“有,很少。”
陸九爻這才反應過來。
除了一些年歲大點的孩童身上有隱隱的毒脈,那些還穿著開襠褲的小孩兒也有找陸九爻把脈的,他們身上就很干凈。
一個是因為當時玉米地的積水已經很高了,這么小的孩子進去不安全。
再有就是,就算有小孩子身上帶著毒脈的,也是貪玩,在水里瞎鬧騰,這才染上了毒。
聽到他們這樣分析,趙伯的眼光忽然一亮,在昏黃的燭火中漆黑如墨。
“你們說這個我想起來了,前陣子下大水,村長給每家每戶都發了藥粉,說用那藥粉撒進水里,能暫時地保住被水淹沒的玉米,不過還是要加緊搶收,藥粉也堅持不了太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