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些從其他生產(chǎn)隊過來,同樣是新下鄉(xiāng)不久的知青們。
他們大多累得灰頭土臉,汗流浹背,再看看周逸塵,雖然額角也有汗,但明顯比他們這些干體力活的要輕松許多。
和周逸塵同一批下鄉(xiāng),如今分在第二生產(chǎn)隊的劉建民,忍不住撇了撇嘴,聲音不大不小地嘀咕了一句:
“哼,有些人就是命好,仗著會點三腳貓的醫(yī)術(shù),就能躲懶不干活了。”
他這話雖然沒指名道姓,但周圍的知青們都下意識地看向了周逸塵。
周逸塵腳步未停,像是沒聽見一般,依舊和江小滿低聲說著話。這點小風(fēng)浪,他還真沒放在心上。
江小滿卻柳眉一豎,剛要發(fā)作,和周逸塵分到同一個五隊的趙衛(wèi)國先開口了。
趙衛(wèi)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向那劉建民:“劉建民,你這話可就不對了。”
“人家周逸塵同志是憑真本事當(dāng)?shù)男l(wèi)生員,給社員們看病采藥,那也是正經(jīng)工作,怎么能叫躲懶呢?”
劉建民一聽,頓時不樂意了,梗著脖子反駁道:“什么真本事?不就是看了幾本醫(yī)書嗎?”
“咱們都是來接受貧下中農(nóng)再教育的,就應(yīng)該老老實實參加集體勞動!”
“他這樣不跟大家一起砍柴,算怎么回事?”
“就是!”旁邊立刻有幾個同樣累得夠嗆的知青附和起來,看向周逸塵的目光充滿了嫉妒和不滿,“憑什么他能搞特殊?”
趙衛(wèi)國被噎得臉上一紅,正想再辯解幾句,旁邊幾個扛著柴火路過的向陽大隊老社員卻聽不下去了。
“嘿!我說你們這些娃娃,說話可得憑良心!”
一個五十來歲,皮膚黝黑,牙齒有些發(fā)黃的老農(nóng),將肩上的柴火往地上一頓,瞪著劉建民嚷道。
“人家周衛(wèi)生員怎么就不勞動了?他上山采藥不是勞動啊?”
“那藥是采給他自個兒吃的?”
“還不是為了給咱們大伙兒治病!”
另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也甕聲甕氣地開口了:“就是!你們這些小年輕懂個啥?”
“周衛(wèi)生員那是技術(shù)人才!跟你們這些傻出力氣的能一樣嗎?”
“你們砍柴,他采藥,分工不同曉得伐?”
“再說了,前幾天張大爺犯心口疼,要不是周衛(wèi)生員幾針下去,人能不能緩過來都難說!”一個聲音洪亮的大嬸也加入了戰(zhàn)團。
“還有劉家那寡婦,扭了腰下不了床,也是周衛(wèi)生員給治好的!”
這些話一出,周圍不少社員都紛紛點頭附和。
“可不是咋的!周衛(wèi)生員年輕有本事,咱們向陽大隊能分來這么個好醫(yī)生,那是咱們的福氣!”
“你們這些知青娃娃,自己沒本事,還眼紅人家有本事的,像什么話!”
七嘴八舌的議論和指責(zé),像潮水一樣涌向劉建民和那幾個挑事的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