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致遠聽說,抬眼看向她,輕笑一聲:“我不會叫我府上的婢子縫補?倒叫你拿去?未免多事了。”
阿史苓怔了怔,心道,還真是,好在她腦子轉得快,說道:“那怎能一樣,這衣衫在我手里破損的,我拿回去親自把它縫補好,只當賠罪了,你那婢子比得了我這雙巧手?”
崔致遠心道,這人說著話還不忘把自己夸一夸,轉瞬又有些猶疑道:“你會針線活計?”
“崔大人哪里的話,針線活計怎么不會,家中專請的師傅,那些什么刺繡啊、縫補吶,打我記事起就跟著學。”
“你記事起就學刺繡?”
阿史苓打了聲咳嗽,說道:“差不離就是這個意思,你一個大男人,恁的婆媽。”
崔致遠見她嚴辭誠懇,想她一女子,親自登門而來,幾次三番致歉,他也不好揪著太過,遂給仆從丟了個眼色,仆從會意去了,不一會兒又折返,手中多一件包袱。
崔致遠又問了一句:“真個你親自縫補?”
“這是自然,誠為我的一片拳拳之心。”
崔致遠聽罷,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點了頭,仆從上前,阿史苓的丫頭接過。
“崔大人,我就不多打擾了,待我縫補好,差人給你送了來。”阿史苓說著站起身。
崔致遠點了點頭:“有勞了。”然后叫讓送她出府。
阿史苓出了崔府,坐上馬車,珍珠看了她一眼,問道:“主子,你什么時候學的刺繡縫補?”
阿史苓“噯——”了一聲,說道:“上輩子罷。”
珍珠已料準她的性子,絲毫不見怪,又問:“那你還言辭鑿鑿說替崔大人縫補。”
阿史苓看了包袱一眼,不甚在意地說道:“回府后,你拿去叫繡娘補一下,他又怎么知道是誰補的,做做樣子得了,誰去較這個真。”
珍珠點頭應是。
車馬緩緩駛動,離開崔府大門。
過了幾日,阿史家的仆人把補后的衣衫送了來,崔致遠看著衣襟處縫補的痕跡,心道,看著大大咧咧的一人,手還怪巧,心下滿意,嘴角翹起一個弧度,將衣衫整疊好,放入衣柜里。
……
有關兵制革新,設立兩司,一個督軍司,一個兵部司,統兵權與調兵權分離,又規制將領任期,避免長期掌權,一系列措施下來,逐步削弱地方和將領的權力,確保王權對軍隊的絕對控制。
如今,王權日隆,上姓、世家等豪族逐漸勢衰。
朝會后,眾臣散去,一人進了王庭大門,逆著散去的人流往大殿闊步而去,經過之人同他攀談,他也只略作敷衍地回一禮,又急著往大殿行去。
“阿多圖大人,怎的這般急色?”崔致遠從前迎來。
阿多圖見是他,倒是頓了頓腳步,不過也沒多說,只是把他多看了幾眼,問了句:“崔大人可想家?”
不等崔致遠答話,阿多圖已錯身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