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做火藥么?”
正當秦明準備晾曬火藥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言……言清姑娘,是你啊。”
秦明轉頭看去,只見言清不知何時已悄然立于院門旁的小徑上。
她依舊一身素雅的衣裙,外罩那件雪白的貂裘披風,身姿修長而挺拔。
自從前幾日她住進塢堡,便深居簡出,連一日三餐都由丫鬟送入房中。
住在隔壁的秦明,除了偶爾聽到隔壁傳來極輕微的翻書聲,幾乎感覺不到這位神秘訪客的存在。
據丫鬟私下稟報,這位言清姑娘在房中終日伏案,寫寫畫畫不停,隨身帶來的那幾個沉重的大箱子里,裝的似乎全是書籍。
更讓秦明留意的,是她幾乎每日都有信鴿往來,那些傳遞出去的消息究竟飛往何方,他無從得知。
“火藥此物,用于兵器,威力終有窮盡,難見大效。耗費心力于此,恐怕是徒勞無功。”
言清的目光掃過秦明手中木槽里的濕火藥顆粒,語氣平淡無波。
“哦?言姑娘此言何解?在下愿聞其詳。”
秦明聞言,立刻問道。
這個年輕女子不僅一眼識破他搗鼓的是火藥,竟還直接點出其“威力有限”的核心弱點,這份見識與直指要害的眼光,絕非尋常閨閣女子所能擁有。
秦明對她的身份和來歷,瞬間涌起更深的疑慮和警惕。
“當年工部虞衡清吏司曾專設火器局,于京師王恭廠廣聚巧匠,耗費錢糧無數,窮究縱火爆破之術。經年累月,所得火器如‘飛天噴筒’、‘毒火飛炮’之類,聲勢雖大,卻多用于焚燒糧秣、驚擾敵陣,攻堅破甲之力實屬寥寥,難堪破陣殺伐之大用……”
言清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你能想到此物,并付諸實踐,心思之活絡精巧,實屬難得。看來,你這身過人的功夫之外,倒也有幾分匠作之才。”
“多謝言姑娘指點,我只是閑極無聊,才作此營生。”
此時的秦明,心中越發的驚訝。
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還知道朝廷研究火藥的事情,按理來說,這種事情屬于國家機密,常人是很難得知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對這個言清的身份越發感到好奇。
“說起來,你這人倒也算得上心思奇巧……”
言清話鋒陡然一轉,嘴角竟難得地牽起一絲極淡的笑意,“就比如你們村中所產的‘香皂’一物,絲滑溫潤,去污之效甚為不凡,用后肌膚清爽留香,著實是好物。我聽聞,此物亦是出自你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