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緩緩湊近了鏡頭,鏡片泛著一層詭異的光,帶著不達眼底的假笑。
“和我合作,我可以把你帶離那里。”
白淵的表情微微松緩下來,變得平淡又無趣。
他冷眼看著這個和他父親如出一轍的科研瘋子,眉眼微微一彎,笑得很真誠。
“做不出病毒的疫苗,你也不能好過吧?”白淵看著他的眼睛,不卑不亢。
生化武器的研究秘而不宣,但它泄露后造成幾乎滅頂的災難,聯邦代表人類追究責任,這罪責只會落到一群人的頭上。
白淵一直都知道他的父親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身上帶著一些很危險的東西。
這個病毒,是父親根據自己的基因序列設計出來的,就算不慎感染,他應該對它完全免疫,卻還是逃不過它的變異。
如今這樣恐怖的喪尸,他很小的時候就見過了。
母親從來就不是被砍死的,父親像瘋狗一樣撕咬她的樣子,他歷歷在目。
但這件事從來不可能被外界知道,這是一件關乎很多事的秘密。
這個秘密將永遠埋藏在他心里,如果有朝一日他也變成那樣,他會第一時間自殺的。
科研所的人,只有面前這個人,知道一切。
白淵冷笑一聲,二人就像綁死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不存在任何威脅對方的能力。
甚至,白淵如今的處境,還要比他自由很多。
“是不好過,只是,你現在也不會好過。”他搖搖頭笑了,似乎在嘲笑他的稚嫩。
屏幕上的畫面一變,變成數百個格子合并成的監控畫面,所有意識尚存的人類,都不可置信地看向廣播方向。
顯然,是聽見了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白淵的視線急切地從上到下掃視下來,終于落在那個清瘦的身影上。
她坐在床上,歪頭聽著,若有所思。
“確定不和我合作嗎?畢竟在那邊,你也沒什么同類了。”
屏幕上沒有那個人的臉了,白淵卻能想象到他帶著得意的,倨傲的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他竟然把他們的談話公之于眾,在這艘承載著許多幸存者的救生艦上。
在他們眼里,這里沒有人會活著離開,哪怕有,也與他無關。
可白淵如果要留在這里,他將面臨著所有人壓迫的目光。
如果人們都死光了,他或許會成為這里唯一的一個智慧生命。孤獨,有時候也能殺死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