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想知道,那就先把他愛聽的,說給他聽。
“初見時我對你的確只有憐惜,可之后的種種我都看在眼里。琢之,我從前和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p>
她的聲線像深冬里傳來的兩縷虛假的春風,騙得百花驟開,卻最終會凋敝在真正的嚴寒里。
她的真心堅冰不破,不可窺探,探者便如那驟開的花,凋零其中。
宋斬秋彎唇,聲線染上幾分單薄的笑意:“我說過,不會拋棄你不會離開你?!?/p>
都是真的。
“徐渡幡,實時好感度九十。”
他終于肯抬頭了,那張原本銳氣清朗的面孔,透出幾許深刻的執念,像筆直的長竹纏滿藤蔓,扭曲又違和。
徐渡幡一改往日的疏離涼薄,他殷紅的唇瓣咧開一個鬼氣森森的笑,眼底纏繞著饜足:“我就知道夫人不會離開我。”
破而后立的信任更加堅固,他將那只冰涼的手貼在自己臉側,露出一種哀戚祈求的偽裝:“只是找不到秋秋,我心慌得很。”
“可以告訴我,是誰給你下的蠱嗎?”
宋斬秋望進他的眼里,知道這只惡鬼正在偽裝。
他并沒有全然信任她,但為了留住她,便披上一張令人信服的人皮。
你為何嫁我?為何帶著匕首?為何出門見槐柳?為何中蠱不與他說?
這些問題,他通通都沒有問。
徐渡幡不是不在意,看他那還剩十個點的好感度,他分明在意得很。
宋斬秋掌心貼著他的臉頰,指尖動了動,觸上他的鬢邊,帶來一點輕輕的癢意。
她還要再編一些,把這個有缺憾的事實圓起來。
“那個人……與你相識。”
“自圣上賜婚前,我就身負此蠱,為他所掌控,匕首是他給我的。嫁給你非我本意,可如今留在你身邊,是我的本意。”
“我從來不喜歡聽琴,我也不賞識槐柳,槐柳是他的人,我不得不見他。”
徐渡幡期盼聽見一個名字,卻換來她剖腹自證的一段告白。
他唇角偽裝的笑意散去了,心中似乎已然有了答案,可他還是要問出那句話。
“是誰。”
徐渡幡冷下臉來,但并沒有對她的怨懟,只有對幕后黑手的厭憎。